馬車內百合花的香味愈發濃烈,芬芳四溢。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都平靜了些,哈迪斯艱難開口問道:“要我怎麼做,你才會覺得我是愛你的。”
其實她也沒有答案,隻是低下頭,沉吟道:“不要對我說謊,不要對我用心機,不要再強迫我,永遠尊重我的想法。”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永遠信任我!”
“我做的這些,讓你不舒服了嗎?”
她看著一室擺設,又想起剛才的溫泉湯浴,她攥著他雙腕緊張害怕的模樣也沒能讓他停下,可想想他過去的模樣,他會堵上她的嘴捆住她雙手,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而剛才,她隻是一推他就放開了。
他的確變了很多,開始懂得退讓和照顧她的情緒她心裏明白,他越來越愛她了。
而且貝瑟芬妮覺得,他似乎有秘密沒告訴自己。
“你心疼我、照顧我,我很喜歡,可是你有時候會強迫我,讓我很難過。”
他鬆了口氣,生怕她忘不掉深淵裏的夜晚,還好她隻是怪他情緒不穩定。
“原來是這樣,我再也不會了。”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他冰涼的胸膛上:“我發誓!”
哈迪斯目光灼灼,毫不退讓地看著愛人,這是一份堅定的承諾,值得他終身守候。
“那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永遠不能背叛我!”
貝瑟芬妮沉默地看著他,他眼眸深邃如幽幽冥河,又隱隱掀起驚濤駭浪,把最濃烈熾熱的愛火都壓抑隱藏在心底。
她一直覺得他是強大、堅不可摧的,但其實不是。
他是最好的獵人,擅用心機捕獲獵物,所有人都逃不開他的謀算,包括她在內。
可即便她在他身邊,他依然深深焦慮著,她是否真的愛他,願意留在他身邊,永遠對他忠誠。
哈迪斯想要的是她忠貞不渝的愛。
他好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鳥,而貝瑟芬妮的愛與承諾就是他充饑的食物。
她明白他的愛,握著他手,靠在他懷裏靜聽呼吸聲。
“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發誓。”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漆黑的窗簾照進馬車裏。
貝瑟芬妮動了動睫毛,轉醒過來,身旁的愛人吻過她明亮雙眼,又蹭蹭她額頭,她仿若初生嬰兒般掀開一條眼縫,翻過身鑽進他懷中,享受他濃情蜜意的早安愛撫。
她在他懷中磨蹭一陣,下了馬車走到溫泉邊,捧起溫熱的泉水洗臉,白天的溫泉像一顆墜落山坳的明珠,倒影著少女的嬌俏明豔。
哈迪斯正盯著她看,烏黑的眼瞳倒映著她的模樣。
她捂嘴輕笑著,用手撩起泉水,灑向他的眼睛,哈迪斯被她迷了眼,打斷了神思,佯裝惱怒也捧起泉水朝她灑過來,她鬧不過他,提起裙子要跑,被他追過來摟在懷裏。
一下、兩下、三下他把她拽進懷裏,在她腋窩裏親了好多下都不肯放,仿佛裏麵有什麼東西鉤住了他,不讓他停下。
“唔我錯了,饒了我吧。”她嬌聲求饒,氣喘籲籲。
哈迪斯並不打算放過她,勾著她下巴正要繼續,風中傳來一陣不詳的氣息,他猛然睜開眼——
“哈迪斯,我就佩服你的耐性。冥界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還有閑心在這裏玩女人。”
貝瑟芬妮麵露異色,她聽得出,這是波塞冬的聲音,而哈迪斯圈著她的手臂也慢慢僵住。
她正要好奇轉過頭去看一眼波塞冬,卻被哈迪斯扳住了腦袋。
“回車上等我。”
他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又幫她戴好黑色的兜帽,披著鬥笠走回馬車內。
哈迪斯目送貝瑟芬妮離去,這才幽幽轉過頭看著波塞冬,對方沒好氣地說:“哈迪斯,你是裝淡定還是真傻,你不知道嗎,冥界出大事了!”
哈迪斯不動聲色地整理袖口,轉動金色的戒指,淡淡說:“我知道,克洛諾斯逃出塔爾塔羅斯了,還帶著一半的神力。”
說完他又轉過身:“這事我已經報告給宙斯了。”
“報告宙斯就完了嗎,咱們的計劃怎麼辦!”
“我當時告訴過你們,需要一萬件弑神之刃來阻止他逃出冥界,是你執意不肯!”
“哈迪斯,你別裝蒜,難道沒有弑神之刃,你就拿克洛諾斯沒有辦法了?你分明沒有盡力!”
哈迪斯上下打量他半天,嗤笑一聲:“盡力?我和克洛諾斯拚盡全力打上一架,瘋狂消耗彼此的神力,然後再無人能與宙斯一戰是嗎?”
波塞冬愣了半晌,漸漸明白過來。
“波塞冬,你急什麼,我問你,克洛諾斯既然已經逃出冥界,那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自然是向打敗他、又將他永囚地獄的宙斯複仇!
“可是他出手的時間比我們計劃的要早得多,這可不妙!”波塞冬與赫拉仍在糾結該出動多少兵力參與最後一戰,沒想到克洛諾斯這麼快就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