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貝瑟芬妮希望能讓母親知道自己的平安,哈迪斯就讓愛爾納給徳墨忒爾送去了消息。
貝瑟芬妮用細長的手指輕輕戳她臉蛋,愛爾納伸手撓她胳肢窩,兩位少女在海灘上笑個不停。
“愛爾納,貝殼宮殿現在是你在住嗎?”
“沒呢,”愛爾納擺擺手,帶著她往海底走去,“我住在家裏,那裏現在沒人,不過鑰匙在我手上。自從知道你還活著,我經常去那裏打掃,東西都保存著呢。”
隨著一聲沉悶的鐵鎖響聲,貝殼宮殿的門緩緩打開,裏麵一切東西照舊,貝瑟芬妮記得自己走時忘記收拾妝奩台,華麗的珠翠隨意散落,而現在愛爾納已經將它們全都收了起來。
她走到床鋪前拿起被子聞了聞,上麵散發著百合花香。
“香吧,我昨天拿出去曬的太陽,現在這床被子可暖和了。”
貝瑟芬妮苦澀一笑,仰麵躺倒在床榻上。金色的床帳層層疊疊,恍惚之間她仿佛依稀又見哈迪斯未著上衣,側著身子上床,一邊拉著她小手揉搓他全身最滾燙的地方,一邊溫柔地把兩邊的帷幔放下,遮住裏麵的旖旎春色。
他們是彼此的初戀,在對方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烙印,永遠也無法消除了。
愛爾納見柔弱的朋友似乎又要哭了,她試探著問道:“琉刻,你和冥王該不會又”
貝瑟芬妮悶聲不語,眼眶紅紅輕輕一點頭,愛爾納十分無奈地歎息道:“琉刻,從你和冥王的愛情中我學到一個道理,那就是:千萬別碰愛情!”
貝瑟芬妮聽懂她話裏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而後又捂著肚子說:“我今晚不走了,住在這玩幾天,你不介意吧?”
愛爾納眉毛一橫,哼了聲:“咱兩的關係,你還跟我說這麼見外的話,真是的!”
說完她背過身去,輕輕聳肩身體顫抖,不讓貝瑟芬妮看她臉上表情,啞聲說:“琉刻,你不知道,當時你死在冥界的時候我是多麼地傷心鮫人泣珠,原來是為了你,一想起你離開時的模樣,我就心痛難忍。得知你活過來,我比誰都高興,想去冥界看望你,又怕影響你與冥王的大事,你能主動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
貝瑟芬妮愧疚不已,自己隱瞞了她那麼多事,好友卻並不怪她。
“對不起愛爾納,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隻不過前段時間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我無暇顧及,連我母親也見不上,所以沒能來鮫人海,以後我會常來的。”
愛爾納輕笑:“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這裏有新鮮的帆立貝和海螯蝦,要不要嚐嚐?”
貝瑟芬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興奮地說:“好呀好呀,我很久沒吃啦!”
哈迪斯不喜歡吃海鮮,覺得有很大腥氣,情願吃素也不碰這些,貝瑟芬妮原先在春之穀時也吃不慣,後來成了海仙女琉刻後就愛上海鮮了。
兩位少女美美飽餐一頓,互相拍著對方的肚皮表示飽了飽了,對視一眼旋即哈哈大笑。
貝瑟芬妮照著從前的樣式鋪好床鋪,又點了一根沉水香驅散屋子裏的陳腐氣息,愛爾納和她一道鑽進了被窩裏,手臂挨著貼在一起說話。
“琉刻,和你睡在一起蓋同一床被子,我又想起當初你拿著冥王的血趕來救我的事了。”
貝瑟芬妮恍惚不已,她從不在好友麵前提起這件事,怕她想起韋德拉的死觸景生情,隻能回應說:“愛爾納,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在乎你的生命,所以我才會這樣做的”
不久前愛爾納剛剛去過珊瑚海的情人坡,韋德拉就葬在那裏,她為哥哥獻上了一束紅玫瑰,那是他生前最喜歡的花。他太癡心了,連冥王的情人也敢公開爭奪,即便冥王饒過他,還是會有下一次的,所以他的死似乎是注定的。
貝瑟芬妮知道,那時候她多愛哈迪斯啊,滿心滿眼隻有他一個人,所以根本不把韋德拉的話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想想,他說她隻是冥王豢養的金絲雀,從沒有自由,也不懂愛。
哈迪斯不懂愛,但他有極強的占有和控製欲,他喜歡把所有東西抓在手裏,然後再慢慢調|教,用手段使人屈服,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他雖然聰明絕頂,可是卻忽略了她作為被愛之人的感受,他覺得有趣又滿足的癡戀,不過是給她上了厚重枷鎖,讓她插翅難飛。
她漸漸明白了,哈迪斯向她索取的不僅是肉|體和她的幾句甜言蜜語,他要她披肝瀝膽、幾近赤|裸的坦誠,為冥王敞開自己的每一寸角落,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保留,任何的猶豫都會被他視為異心,然後狠狠懲罰教訓。
她已經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