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回喚來守在門外的小沙彌:“小師傅,小師傅……”
小沙彌推開禪房的屋門問道:“施主有何吩咐。”
司徒君回對著小沙彌微微一點頭:“還請做一碗熱粥來,為這位施主暖暖胃。”
“是。”
小沙彌知道這個房間施主的重要性,一刻也不敢耽擱的直奔膳房而去。
兩刻鍾後,小沙彌端著食材簡單,賣相相當不錯的金燦燦的小米粥回到了禪房。
“咚咚……”
“施主,您的粥好了。”
司徒君回打開房門,接過小米粥,道了聲謝把小沙彌關在了門外。
顧晚吟躺在並不柔軟的床上忍著疼痛,額頭的流下的冷汗打濕了鬢角。
司徒君回扶起顧晚吟,一小口一小口耐心細致的喂著粥。
小半碗粥下肚,顧晚吟的臉色逐漸緩了過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蒼白。
再一次舀起米粥遞到顧晚吟嘴邊,應該喝的人卻撇過了頭。
“晚吟”,司徒君回皺著眉叫他。
“不喝了,喝多了也不舒服。”
司徒君回歎了口氣,轉身放下碗繼續給顧晚吟揉胃,順便也擔心著吃貓食一樣的羸弱身體。
吃飽喝足後的顧晚吟順利的進入了下一個階段—睡覺。躺在司徒君回懷裏不僅舒適還溫暖,就像抱著個大火爐,就算在長時間無人居住的禪房裏也一點都不冷。
司徒君回給熟睡的顧晚吟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禪房。
不出所料安全和小沙彌都在外麵侯著。
安全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公子,顧公子睡了?”
“嗯,剛睡下,你在著守著吧,我去去就回。”
“是。”
安全看著司徒君回和小沙彌交流了幾句,隨後兩人就在小沙彌的帶領下離開了禪房。
安全心裏有個明鏡,知道自己的職責,不該聽的話一句也不多聽,不該參與的事一回也不能參與,好好完成主子給的任務,那就是他的護身符。
司徒君回在小沙彌的領路下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幽靜寬敞的天台,坐在方凳上已經轉了百十回佛珠。
小沙彌把人帶到了地方,機靈的退出了兩人的視線。
“施主終於來了,請坐。”
當著名譽天下的大師的麵司徒君回禮數周密的行了禮,坐到了對麵的方凳上。
執手為司徒君回添了一杯熱茶,道:“如今九州一統,天下安樂,施主功不可沒。”
司徒君回搖頭暗笑:“朝中仍有權貴橫行、結黨營私的現象,尚達不到大師口中的天下安樂。”
“老衲相信施主心中已有萬全之策,隻是時機未到。”
司徒君回嚐了口清澈見底,芬芳馥鬱的茶水:“是空山雨後。”
點頭,不語。
兩人沉默的坐在空曠的天台上,享受著臨近黃昏時的安寧。
半個時辰後,司徒君回道:“隻有在大師這裏才能找到內心的寧靜。”
依舊轉著那磨的發舊,越發光滑的佛珠:“施主心中浮躁,無法平靜可是因為那位公子。”
司徒君回並不想隱瞞什麼,隻是單純覺得把情愛之事拎到這清淨之地大談四方不太好。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顧慮,道:“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大師……”
司徒君回聽出長空話裏有話,意欲再問,卻先聽長空道:“阿彌陀佛,施主,天色不早了,早些用膳早些休息吧。”
說完話直接離開了天台,走前還自飲自酌了好幾杯空山雨後,不過司徒君回踹著心事,沒注意到的動作。
後來司徒君回一人獨坐於天台吹了半天風,覺得有些口渴想倒杯茶水喝,結果發現茶壺裏一滴茶水都不剩。
司徒君回哭笑不得,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大師這麼摳門。
不過他也沒多糾結這件事,眼下天色已暗,估摸著顧晚吟該醒了,若是看不到他怕是會擔心。
一想到那個柔弱溫柔的人,司徒君回胸口裏便滿滿當當,可又會有一絲一縷的酸楚爭先恐後的冒出來,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更害怕以後顧晚吟都想起來了會毫不留情的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