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被打了個正中，一下子眼鏡都被打掉了，人直接倒在地上。方雯吃了一驚，為他的不躲開。
“你沒事吧？！”
倒是沈菡大吃一驚，她是那種正義感比較強的類型，看到張磊倒在地上連忙去看，就看到他顴骨一片淤青，嘴角也出血了。
張磊望著方雯，方雯素來在別人眼中都高冷憂鬱少女的形象，但此刻卻也露出吃驚的神色。
“張三石，苦肉計你總是蠻會的。”
張瀟一點也不在乎揍了自家堂弟的事情，還垂著手，點破了他的用心。沈菡怒了：“苦肉計你個大頭鬼啊！你打自己的弟弟是有什麼毛病嗎？”
張磊聽到這句嘲笑，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拿袖子擦了一下，唇紅齒白之間，一張斯文俊秀的臉看上去格外可憐。他卻還笑著安慰了沈菡一句：“我沒事啊。”
“別沒事了……”
沈菡嫌棄的來了一句，又看向站著和張瀟對視的方雯：“秋瑩來搭把手，送他去醫務室。”
說著就把張磊扶了起來。
張磊臉上受傷，又不是殘疾了，他卻仿佛頭暈目眩站不穩路似得，沈菡那麼大力氣還扶不住她。
方雯無所謂他怎麼樣，卻不能拒絕沈菡。猶豫了一瞬間還是上前扶住了張磊。
然而他才扶住，張瀟已經衝上來，拉住她的胳膊要帶她走。
剛剛還奄奄一息臉上流血的張磊看到一幕，頭也不暈了，人也不難受了，直接跳起來就從後邊撲上去，把張瀟按在了地上。
“誒！”
沈菡在後邊驚叫一聲，方雯卻不管那兩兄弟，趁機拉著她直接跑了。
沈菡還回頭看兩兄弟打的難舍難分，亂成一團的樣子。
剛同情過張磊的她霎時間覺得自己是傻逼。
但張磊能作的妖顯然還不是僅此而已，看到方雯和沈菡走掉，那邊張瀟下手不輕，他卻不顧傷勢，立馬脫身，朝方雯追去。
剩下張瀟吐了點血，自己去醫務室了。
方雯和沈菡到了小賣部，方雯回頭看了一眼跟著他們瘸腿走了半天的張磊。此時此刻，他還笑得出來。
方雯到超市買了兩瓶水，然後讓沈菡先回教室等她。
“你要幹嘛？”
沈菡拿著零食袋子，方雯說她想吃泡麵，讓沈菡接點熱水，教室的熱水總是不容易等的。沈菡立刻答應下來。
等到沈菡走了，方雯拿著水出來，看到張磊果然坐在台階上等她。
她慢慢地走過去，方磊想站起來，方雯示意他坐下，他猶豫了一下坐下了。
方雯走過去護著裙子坐下，兩個人看著遠處安靜了幾秒。
方雯把自己塑料袋裏的水掏出來遞給他，張磊接過來走到一邊去漱口。好一會兒，他清理幹淨了才做回來。
“我……”
張磊剛張嘴說話，方雯就打斷他，她望著遠處，臉色很平靜：“你是在同情我嗎？”
張磊望著她欲言又止。
方雯畢竟不是真的十六歲的少女，她是一個想要通過學習法律去對抗這個世界不公的人。
換句話說，她是受過這個世界不公的人。
一開始還看不透，但經過剛剛那一幕她來猜的話，張磊在家裏肯定和她一樣的處境，屬於那種最底層的。
不是說有人虐待李秋瑩一樣虐待他，而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救世主這樣的，特別是家庭內部，總有人在最底層，受到所有人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