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鍾枝枝也不知道顏證究竟是因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要她離開學校。
周末結束,鍾枝枝錯過一次實習課。
但是,她絕不白白錯過。
一直到周三這天,鍾枝枝都在謀劃著要如何給吳意他們報仇,不管是帶著鮮鮮各個擊破也好,還是一對一單挑也好,總之她不能白吃虧。
但是鍾枝枝忘記了一件事情,原本這次事件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她過於自信,而誤判對方的實力。
周三下午,有一堂刺激又無聊的變態心理學課程,鍾枝枝自從第一節課之後,就被老師盯上,每次上課都被點名,叫上第一桌去。
鍾枝枝表示,此等榮幸,消受不起。
課程中間的十分鍾休息時間,三位身穿黑色西裝的老師走進來,兩男一女,為首的女老師陰沉著臉,對著手裏的表格,點了六個人的名字。
正是鍾枝枝和她的五個挑釁的同學。
其餘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鍾枝枝卻很明白,校規的懲罰,即將落在這些人頭上。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些人,也包括她。
“為什麼?”鍾枝枝不服氣,“是她們欺負人,我是正當自衛。”
所有的學校都要校規,但是白塔技校除了普通的校規,還有很多關於管理引路人的規則和懲罰,沒有人知道觸犯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後果,一旦觸犯的人,會希望自己永遠不知道。
她們這次打架事件,還算是輕的。
如顏證所說,她們六個大一的學生,在大一一整年,都會處於學校的監視之中,每周必須上交一份關於本周七天,每一天生活的記錄,包括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情,而周末的實習課記錄則必須要詳細到每一個小時。
當然,每個月還要寫一次關於此次違規事件的反思。
一直到大二,會有一次關於違規學生監視期間的評價,認定為合格的學生可以解除監視,而不合格的學生,則會延長一年監視時間,直到合格為止。
鍾枝枝聽顏證說起監視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多麼可怕,但是此刻,當教務處老師將規則詳細念給她們聽的時候,鍾枝枝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即將成為籠子裏的小白鼠。
“有不服者,可以申訴,就現在。”為首的女老師說。
鍾枝枝底氣已經沒有方才那麼足了,“我有問題,為什麼我要被懲罰?”
“名字。”老師問。
“鍾枝枝。”
老師翻開手裏的表格,找到鍾枝枝的那一頁,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沒有錯。”
鍾枝枝不敢說沒有,“至少我犯的錯,不至於受到如此懲罰。”
“你故意告訴她們你要去操場鍛煉,給了她們可乘之機,是因為你仗著新收服的厲鬼,以為可以輕鬆收拾她們。”
被猜出心中的想法,鍾枝枝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強自爭辯,“如果她們不來,我說不說又怎麼樣?”
“我們不考察人性,我們隻考察學生的素質。”女老師無意與她糾纏爭辯,轉身離開,“懲罰從下周開始,有不服者,可以去找校長。”
不考驗人性,鍾枝枝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連這句話也聽見了,看來這次的懲罰,是免不了的。
六個人站在走廊上,教室來探出好奇的小腦袋來。
被揭穿的人有一絲絲的窘迫,是,她的確是因為有了左勇,才有恃無恐,覺得一打五也沒問題。
她有錯,她該罰。
可是憑什麼,她是人,她是有尊嚴的人,憑什麼要受到別人的監視。
“我去找校長。”鍾枝枝說,“你們去不去?”
其餘五人聽了女老師的話,早已經不約而同將所有的錯,都推到鍾枝枝身上,要不是現在是上課時間,教室就在旁邊,一定要指著鍾枝枝大罵一通。
“是你害了我們,竟然還有臉去校長辦公室喊冤,鍾枝枝,你也太不要臉了。”
五人從鍾枝枝身邊走過,狠狠撞上她傷口剛愈合的肩膀。
鍾枝枝疼的齜牙咧嘴,緊握著拳頭不讓自己喊出來。
是,她是設下一個套子,但這個套子是她們自己鑽進去的,可不是她套在她們頭上的。
手機書包她也不拿了,邁著沉穩的步伐往圖書館頂樓去。
鍾枝枝第一次來圖書館的時候,想過一個問題,這所學校之所以叫白塔技校,是不是因為這座塔式結構的圖書館。
白塔的最頂層是校長辦公誰,校長的雜物間,校長的藏書閣,校長的小廚房。
鍾枝枝一一敲響每一扇門,都沒有回應,最後是電梯響了,校長和顏證說說笑笑,自電梯中走出來。
顏證和校長,很像。
“枝枝,這個時間,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顏證問。
鍾枝枝沒打算躲著顏證,有顏證在,她沒準更有底氣,“找校長。”
校長掏出鑰匙開門,“進來吧,就知道你會來。”
顏證率先進去,卻被校長嫌棄,“滾回你辦公室去,少在這兒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