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的氛圍裏隻有出租車嗡嗡待發的聲響,和她略微急促的喘息。
胡桃扯著他的衣袖不放手,抬頭,一雙杏眸水汪汪的又含著羞赧,她說:“學長!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蘇擇的神色徐緩地變了些許,在按捺著未命名的動容下,他莞爾,舒展了眉眼。
“方便麼?”
胡柯想去廚房接個水,端著自己的水杯從屋子裏出來,把杯子裏剩下的一口水含在嘴裏,走到客廳看見沙發坐著的蘇擇,差點把水噴了出去。
“咳咳”胡柯被嗆到了,咳了兩聲詫異著看著蘇擇:“阿擇,你怎麼??”
“阿呀,你出來了,我剛要去叫你。”這時候,薑與蓉從廚房端著一杯茶水走出來,看著兒子說:“桃子出去把拐丟了,這位同學把她送回來的。桃子說是你的同學,之前怎麼也不請到家裏做客。”
然後薑與蓉把茶杯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蘇擇,蘇擇立馬站起來微躬著身子接過茶水:“謝謝阿姨,麻煩您了。”
“哎唷沒事,你喝的慣茶水就好,晚飯馬上就好,你和胡柯聊一會兒,就當是自己家,隨意就好。”薑與蓉看著蘇擇親切,笑著說。
說完,她就轉身回了廚房繼續準備晚飯。
胡柯走過去坐在蘇擇身邊,搭著他的肩膀:“麻煩了兄弟,我那笨妹妹老是給你添麻煩。”
蘇擇笑道:“沒事,都是應該的。”
“胡柯,誰來了?”這時候一直在書房辦公的胡公誠也從二樓走了下來,看著兩個坐在一起的小夥子問。
“爸,我同學。”胡柯和蘇擇一塊站起來,給自己父親介紹,似乎還帶著些迷之驕傲:“他就是我常和你說的那個蘇擇。”
“大三在cidc拿了金獎那個?”
“對,大三跟我們老師拿的團隊金獎,研一又拿了個人設計金獎。還有還多獎我都記不清。”
胡公誠視線緩緩看向蘇擇,眼神裏帶上些賞識。
“叔叔好。”蘇擇頷首微笑,打著招呼。
“好啊,年輕有為。”胡公誠指了指窗邊擺放的棋桌,“晚飯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會下棋麼?”
蘇擇偏頭,看了一眼那邊矮桌上擺放的棋盤,謙遜道:“圍棋的話,會一點。”
等胡桃從屋子裏換完居家服慢慢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三位男士在矮桌那邊下上了棋。
胡公誠和蘇擇對立博弈著,胡柯就拉了個板凳坐在一邊津津有味地觀摩著。
“爸爸,你們在下棋呀。”胡桃拄著家裏的備用拐杖,走向他們。
胡桃先是看了一眼爸爸,然後緩緩轉移視線到旁邊的時候,正好和蘇擇抬起的目光對撞。
他噙著淡然笑意,而後輕輕地再次投入棋局之中。
她微微一愣。
胡公誠看了一眼女兒,糾結手裏的棋,笑著招呼她:“女兒啊,快來,爸爸這次遇到對手了。”
胡桃走過去,蹲在旁邊,托著下巴盯著這黑白紛擾的棋盤,白皙的臉蛋被自己的手捏得鼓了鼓,歪頭,“爸爸,我隻能給你加油啦,我又不會下五子棋。”
蘇擇執黑子,慢條斯理卻篤定地落在地盤的某個地方,聽到她這話,啞然笑了一下。
“笨蛋,這是圍棋,都跟你說多少次了,還分不清。”坐在一邊觀戰的胡柯無情吐槽。
“幹嘛!分不清有罪嘛,我又不喜歡下棋。”胡桃瞪他一眼。
“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跟妹妹說話呢。”胡公誠伸手拍拍女兒的後腦瓜,寵溺道:“沒多大區別的,我們桃子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胡桃揚著驕傲的甜笑著跟爸爸點點頭,然後在間隙中得意地瞥了胡柯一眼。
她得意洋洋,餘光掃到蘇擇的時候,又不好意思地收斂了些驕矜,難為情地嘟囔:“在我眼裏就是沒區別啊”
蘇擇坐姿挺直得體,氣質謙謙,骨節分明的指間徐徐揉捏著一顆圓潤的黑色玉石棋子,睨著她敦柔哂笑:“嗯,區別不大,不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