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課開始,老師隻花了五分鍾不到就梳理完畢本學期的教學重點和目標,並督促他們珍惜時間,從現在開始緊張起來,盡早為未來的計劃做打算。
接著老師就分發教案,開始了正式的授課內容——即使是第一堂課,教案已經是能夠裝訂成冊的規模了。
江安悄悄問同桌的室友兼同學:“方清赫,你跟得上老師說的話嗎?”
方清赫扶了扶眼鏡,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江安同學,有什麼事情下課了再跟我講,請不要擾亂課堂秩序!”
聞言,江安緩緩擺正了身體,默默消化突然的打擊和隨之而來的挫敗感。
兩個小時的大課結束,已經接近午休,金升騎著自己剛買的單車來到江安的教學樓門口等他。
江安走出教學樓的時候人群已經變得稀疏,他埋著腦袋,儼然一副經曆了巨大打擊的模樣,輕飄飄地走下了長階。
“怎麼了呀這是?”金升問他,“第一堂課很難嗎?”
江安扁著嘴巴,重重地點頭。
金升攬過他的肩膀,“沒事兒的,剛開始所有人都會感覺迷茫的,慢慢來嘛。”
江安皺著眉頭頂嘴:“不是的,方清赫就不覺得迷茫。”
金升戚了一聲,“那可不,人家在暑假就把上半學期的教材都學完了,肯定覺得盡在掌握啊。”
陪江安報道那天,他們還一起認識了江安的新室友們。
方清赫在那三個人中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最深:他將自己的書桌布置得井井有條,在桌上方的床鋪上平鋪著雪白的床單,床麵光滑平整,不染纖塵。
他的書桌上放著兩套一模一樣的教材,一套是新領的,四角尖尖;另一套是他在暑期學完的,上麵的筆記和索引貼透露著主人的勤奮好學。
所以金升勸他,“我相信,你們班肯定隻有一個方清赫,卻有很多像你一樣迷茫的同學,你不要總拿自己和極端的個例比較,別給自己製造焦慮。”
江安本來都快要被說動了,誰知方清赫從教學樓裏追了出來,拉住了正要去吃飯的江安。
“我要去圖書館,要一起嗎?”他問。
江安神情尷尬,“我要和金升去吃飯呢,我吃完飯去找你行嗎?”
方清赫用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金升,問:“這是我們大二的學長嗎?”
“不……不是,他是a大文學係的,報道那天,你們見過的啊。”江安頭冒冷汗,“那天沒跟你說,其實……其實他是我的男……朋友。”
坦白性向這種事讓江安少了些底氣,他並不抵觸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有金升這樣的男友總讓他覺得驕傲。
隻是方清赫這個人給人感覺太嚴肅了,他怕他一時接受不了。
可方清赫除了學習什麼都不在乎,“朋友?朋友也不在這一時半會的,再說你上課都聽不懂了還有心思跟朋友出去玩?”
“啊?”江安對這樣的譴責感到又無辜又困惑,方清赫好像根本沒明白自己話裏的重點。
“快跟我去圖書館吧,趁現在人少,我可以給你講講上節課的內容。”
金升和江安都對大學生活有過些美好的幻想,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牽手逛街,終於能長時間地黏在一起……但這些幻想伴隨著開學一個個地幻滅了。
因為方清赫,江安的學習熱情被再次激發,甚至比準備高考時還要癡迷學習。
金升隻能跟著江安混跡在b大的圖書館裏,滿臉委屈,唉聲歎氣。
都說同床異夢,金升覺得現在他和江安是‘同桌異夢’,過了一會兒,連‘同桌異夢’也不是了。
因為方清赫向管理員投訴金升歎氣聲太大,把金升趕到別的座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