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喜禾低著的頭,輕輕地點了點,事到如今,這些事她都不想再去想了。
陳輿整顆心都要提起來了,臉上寫著緊張和驚喜:“喜禾,你真的原諒我了?你不怪我了。”
“嗯。”
陳輿開心地語無倫次了,他坐在岑喜禾旁邊,握著她的手,眼睛裏一下子散發了火彩:“喜禾,你真好,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以前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提了,以後我們好好地在一起,我再也不會傷你心了。”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隻黑絲絨的盒子,他每天都隨身帶著,他把戒指拿出來,拉著岑喜禾的手要給她戴上,卻發現岑喜禾無名指上,已經沒有它的位置。
那樣款式的鑽戒,陳輿很明白是什麼意思。
岑喜禾怕他這樣的表情和眼神,掙紮著縮回手,陳輿又把她的手拉回來,死死地盯著無名指上的鑽戒,他突然笑了,他陳輿,在世界頂級精英裏麵也是出類拔萃的,就算大軍壓境,他也能談笑風生,他絕不犯下同樣的錯,他用臉上極不自在的笑容掩蓋內心的震怒恐慌,他用輕妙淡寫的語言給自己化膿的創口療傷,服務員也幫了他的大忙,這個時候端著佳肴進來了,一道道地上菜,微笑著說先生小姐請慢用。
氣氛看起來緩和了。
“這家牛排很嫩,澳洲的牛口感就是好。”陳輿擺動著刀叉,抬起頭對她笑。
“..。”
“湯也做得極地道,你吃啊,今天的鱈魚怎麼樣?”
“我想找你談談。”岑喜禾忍不住了,就像象棋規則中,能俘獲將帥的恰恰就是小兵小卒一樣,她的愚笨恰恰能看到這類高精尖的破綻,他知道陳輿的平靜是假裝的,}“我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她把陳輿的短信文字說出來。
陳輿拿著刀叉的手停頓了,笑容也僵在他臉上,他睿智沉穩的大腦此刻完全喪失作用,他無法像對待華爾街精英們那樣對待岑喜禾,他不想談,他還有什麼資本談。
“我,我沒有恨你,也不會再怪你了,之前聽你那麼說,我有點傷心..”她搖搖頭:“現在沒有了。”
“對不起,喜禾,我真的是亂說的,那天我是氣瘋了,我受不了,喜禾,一想到你,我..”陳輿的臉上都是痛苦的神色,這些日子,想岑喜禾讓他痛苦,不想更痛苦。
“我沒有怪你。”岑喜禾輕輕地搖搖頭,“其實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以前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都那麼多年了..一開始,隻是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怕你是走得急,來不及交代,所以才打聽,那時候是過得,比較..艱難.。。”
沒日沒夜地找,沒日沒夜地盼,靠著那句漂洋過海來看你才熬過來的歲月,岑喜禾僅僅用艱難兩個字一筆帶過了。
她低著頭看著麵前的一道甜點,大著膽子一點點剝開自己的舊傷口,“後來我就想通了。”她自嘲地一笑,想到了什麼她沒有說,陳輿看著她這一笑,臉上的表情就跟要哭出來似的。
岑喜禾臉上還殘存一點笑意,她是為了安慰自己:“都過去了,早就過去的事情。本來,留點回憶挺好的。”
陳輿做不到心平氣和,他做不到心平氣和看著岑喜禾否認他們的相遇,淡忘他們的過去,“我從沒忘記過!”陳輿知道此刻的表情肯定很痛苦,肯定很不瀟灑,“喜禾,那年我出國,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你,我在美國也不是沒有想你,我隻是..我隻是..”他臉上密布痛苦,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離不開卻硬要走,為什麼明明意識到自己想得慌卻還是要斷得幹幹淨淨。
“都過去了,這些都過去了。”岑喜禾抬起眼看他,用一個苦笑安慰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