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腿肉可以用來做滑肉。

京墨打來水將豬肉洗幹淨,切成片,又用鹽和地瓜粉醃製著。

又將雞蛋敲到大碗裏打均勻,切了蔥花,準備做蔥花煎蛋。

弄完這些,才去生火。

一盞茶後,晚飯做好,京墨洗幹淨鍋,又去廚房門口喊坐在院子裏納涼的爺孫兩吃飯。

趁著兩人過來,他又去拿碗筷,把飯裝好。

等爺孫兩進來,一切都準備好了。

五叔公留他吃飯,沒想到他把事做的這麼充足。

但是對方手藝真的好,在院子裏就聞到肉香了,他也不吝誇讚:“炒菜還是得你來,我都這把歲數了,也沒你這手藝。”

“您要是喜歡,日後我常做給您吃。”入了座後,京墨先給五叔公夾了一筷子肉。

五叔公快六十的人了,這個年代的人都不長壽,說難聽點,到他這歲數的,同齡人也沒剩幾個,所以他也避免不了掉牙。

但是這肉滑,吃起來還嫩,一點難處都沒有。

他細細品味,點點頭:“不錯。”

南星和京墨這才開始吃飯。

他們也沒大戶人家那麼多講究,說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白日大家都在勞作,沒時間閑聊,也就隻有在飯桌上有時間,所以五叔公先問道:“你那個玉米什麼的,種下去就可以了?”

京墨咽了口飯,回道:“差不多,就是西紅柿,還得打樁扶苗。”所謂的打樁扶苗,就是等西紅柿長大一點,要用竹棍或者木棍固定苗株,為日後結果做準備。

“那不還得忙活?”

“嗯,這事不著急,要等西紅柿再長大一點。”

五叔公又道:“那你可得上心點,兩畝地,不算少。”

“好。”在五叔公麵前,京墨是絕對說不出自己做的是甩手掌櫃的準備,連請了周景他都沒說。

但他沒說,南星卻說了,但南星不是拆他的台:“他請了小景幫忙看著,不會有事。”

“小景?”五叔公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怎想到請這孩子了?”

京墨一聽,這話是還有別的隱故:“周景怎麼了?”

“沒什麼,他是個好孩子,就是命苦。”五叔公扯了一塊煎蛋夾到碗裏。

京墨便問南星:“說說?”

“周景家其實並非南河村人,他爹娘是早些年逃荒來到這落得戶,而後生下了周景兄妹,他爹是村裏的捕蛇人,平日靠賣蛇為生,前幾年遭蛇咬了,那蛇毒性強,沒等到大夫來人就沒了,他娘為了撫養兩兄妹,受了不少苦,也落了病根,今時今日還在吃藥,小景年紀雖小,人卻勤快,什麼活都願意幹,老實說,他來做這個記錄員,是我們都沒想到的。”

人都有千奇百樣的不幸,包括他在內,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向生活低頭。

既然做不成周景師父,那這工錢自然是不能虧了的,京墨便說了句:“村長才給人家說了五十文一個月,有點少啊。”

南星和五叔公都被他這個反應搞懵了。

要換做別人,指定先歎一聲真是可憐孩子,京墨倒好,先想著從自己的荷包掏錢給人家。

但是這種品質,卻是五叔公欣賞的:“你打算給人漲點?”

京墨點點頭:“應該的。”

五叔公笑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要真是可憐小景,不如教他點東西。”

“我哪有什麼東西好教他?”京墨覺得五叔公太看得起他。

“種地也是門學問,地若種得好,鎮裏賞識,對小景也是好事。”

雖然京墨找記錄員一是為了傳播種子,二是為了免去後期人家找他問話的麻煩,但五叔公說得對,現代有農業部,這裏有屯田司,要說多得臉不一定,但萬一周景就是能折騰出名堂,被鎮裏看上,對他也是好事一件。

要說京墨這人吧,想法躺平歸躺平,但他就是聽得進去勸:“我看看吧。”

五叔公就是喜歡他這一點,他看得出來,京墨其實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一個走南闖北,攢下一身身家,能在劫匪手上活下來的人,絕對不是空有長相,他平時或許會犯犯懶,給你胸無大誌的感覺,但他就是有辦法讓人喜愛他。

他不會盲目自大,他也敬重長輩,更重要的是,從認識他到現在,京墨從未對任何一個哥兒和姑娘有過半點失禮之處。

別人可以說是接觸少,但就他家星星來說,京墨都尊敬有加。

五叔公笑著說:“這事也不急,慢慢來吧,你多吃點,我放夠了米的。”

知道他飯量大,五叔公下米的時候特意多放了一把。

反正都被看過了,京墨也無所謂羞愧不羞愧,吃飽才是正事。

南星全程觀望,在看到他阿公望著京墨的眼神越來越慈愛後,南星就知道他阿公心裏又有小九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