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許諾已經回國了嗎?”
正在說話的男人左耳戴著一顆銀色的耳釘,慵懶地倚靠在酒吧包間內的深棕色沙發上,眼裏雖帶著笑意,嘴角卻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屑。
男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孩,那人側著身,落下的陰影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席硯隻是匆匆看了男孩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與此同時,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人闊步走了過來,像看貨物一樣上下打量了席硯兩眼,附和道:“浩哥,你跟他講這些做什麼?他配嗎?”
戴著耳釘的男人抬手打斷了紅發男人的話:“好歹是賀行的未婚夫,你這樣說……不好吧?雖然硯硯長相比不上許諾,性格也不是特別的好,但畢竟是賀行的人,你別多管。”
席硯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這兩人互相演戲,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他揉了揉剛才在車上仰頭久了導致酸痛的脖頸,同樣找個舒適的位置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並沒有一點被人針對的自覺。
對麵的幾個人眼神古怪地盯著他的舉動,席硯不以為意,單手托著下巴,找了個合適的姿勢,一副他是來看戲的模樣,而他的正對麵剛好就是那名耳釘男。
耳釘男表麵上是在為他說話,實際上言語中卻充滿了對他的嘲諷與貶低,真不愧是狗血小說裏渣攻的朋友。
席硯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打開了上麵的錄音軟件,確認軟件正常運作後,便果斷收了起來。
紅發男見席硯不理會他們,用眼神示意耳釘男。
在得到後者指示後,蹭得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席硯的鼻子,對著耳釘男惱怒道:“是賀行的人又怎麼樣!圈子裏誰不知道許諾才是他的真愛?要不是許諾出國了,能有他席硯什麼事?不過是靠著一張像……”
“你閉嘴!”耳釘男嗬斥著打斷了他,懷裏的男孩似乎被他的聲音嚇到了,身體微微顫抖,耳釘男下意識的附上了男孩的後背,殊不知他這一下讓對方顫抖地更加厲害了些。
紅發男怒氣衝衝,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旁邊立刻有一個長相儒雅溫潤的人起身攔住了他:“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席硯微微歎了口氣,按了兩下太陽穴,似乎被他們吵得有些頭疼:“你們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群人想幹什麼。
幾天前,席硯穿進了一本集齊渣攻替身白月光的狗血小說裏。
書中渣攻對替身虐心又虐身,最後因為白月光回國,將替身拋棄。
替身不相信渣攻會這樣對待自己,故意在渣攻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渣攻,希望能求得他的原諒,可沒想到的是,他看到了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白月光,而渣攻則是充滿愛意地凝望著對方,眼裏溢滿了深情。
那是替身從未見到過的溫柔。
一瞬間,替身明白了一切,知道了自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誤闖了紅燈,出車禍而死。
而席硯自己則是非常不幸地穿成了這個替身。
原本他隻想著安安穩穩地走劇情,等到白月光回來後,自動選擇離開。
可誰能想到,渣攻賀行不知道今天抽的什麼風,非要把他帶來這裏,說是來認識一下他的朋友。
而賀行把他帶來後,自己卻找借口離開了,到現在還沒出現。
席硯又不傻,這裏麵的人對他的態度究竟怎樣,他心裏一清二楚,隻不過不想搭理罷了。
畢竟這是狗血文,狗血小說法盲多,誰知道情急之下這些人會幹出什麼事來?
眾人見席硯似乎並沒能聽出他們話裏的意思,紛紛感歎席硯是個蠢的,這點話都聽不懂,也不知道賀行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找上了他。
耳釘男的視線重新落在了席硯的臉上。
那雙直視人的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眼尾卻微微上揚,明明是冷著臉的,反而有股說不出來的勾人。
不得不說,席硯的長相確實十分精致,可一想到他是作為許諾的情敵而出現的,耳釘男就喜歡不起來。
不過就是賀行無聊時候的一個小玩意罷了,現在正主回來了,他又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
“沒什麼”紅發男懶洋洋道:“就是怕有些人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看著席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他又決定下一劑猛藥:“賀行喜歡的人從來都隻有許諾,甚至不惜等了六年,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早點離開,別像隻舔狗一樣,怪讓人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