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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能改變的事有很多,分離也是其中的一場種不和諧的插曲,世間多少的文字總也述說不出悲歡離合之中埋藏在心中的憂傷和喜悅。十年,是身體裏的細胞無數次的更替重組,是時間衝淡的思念卻在某一瞬間被某個塵封已久的物品撞擊心靈,痛哭一場後的以往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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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十年,以後會有很多,多到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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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有陽光的下午總給人慵懶的感覺,也許是冬天冷的厲害,所以一旦太陽出來所有的生命都頗為貪婪的吸收它的溫度。午餐店裏的老板走出店門,伸伸胳膊,打了個哈切,今日生意還不錯,陽光也不錯,是個好天氣,他心裏默默的想著。拉的長長的警笛聲吸引了他的目光,隨著車子運動的軌跡轉了半圈的頭,眨了眨眼,轉身拉開了店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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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古酒店的大門旁,剛停穩了兩輛警車。酒店的風格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樣,充滿了懷古的氣息,是個值得展開回憶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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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打開車門,伸頭向上看了兩眼,27歲的他少了些少年時期的衝動,不過對於案子他還是有著一如既往的激情,隻不過自從做了警察後見得太多形形色色的殺人案件,倒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失業。原本是為了磨煉自己的能力,遠離了大阪到了東京來任職,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曾經也在這裏生活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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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警視廳的服部平次警部帶著他的小組成員進了酒店大樓,鑒識科跟在後麵,和酒店老板做了簡要的交談後就直奔案發現場,他隱隱覺得,這個酒店裏有他這十年來一直尋找的答案,步伐不由的比平時更加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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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名字叫藤村直美,27歲,目前在國外從事童裝設計工作。”鬆阪亮警官在服部旁邊彙報調查的工作,他是服部的大學同學,比服部大兩個月,是服部的下屬,服部經常拿這件事開他玩笑,玩玩鬧鬧的成了死黨“藤村小姐這次回國是為了處理與國內某服裝公司的合同的事情,經過調查,我們從監控攝像頭裏發現了四位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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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這麼多?”服部挑挑眉,一臉的你怎麼不在多找幾個的嫌棄眼神丟過來“你是怎麼篩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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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場證明啊”鬆阪無語,如果不是在工作時間他可能要讓服部知道尊重兄長的重要性了“還有根據藤村小姐的社交關係和監控錄像,總之,要單獨找他們問問情況,房間都幫你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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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案發現場查勘,我去問”服部給了他一個做的不錯的眼神,在來個足夠中二的轉身,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有些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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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工作?來這兒的目的和與藤村直美小姐的關係?”服部見到來人,也沒經過過多的禮節,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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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南方十三。”來人咽了口唾沫,他有些緊張,一副上班族的模樣,還算沉得住氣“我是×公司的外出秘書,這次來是為了和藤村小姐簽定合同的事,今天上午剛見過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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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這段時間你在做什麼?”服部低著頭看著剛送過來的報告,死者的死亡時間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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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間處理文件然後小睡了一會。”南方先生好像察覺到自己已經是這位警官的嫌疑對象了,聲音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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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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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全程就我一個人,不過我電腦裏保存檔案的時間有記錄,這個可以做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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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會兒會去檢查,你可以走了,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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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本宮仁子”來人聲音沙啞,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我是直美朋友,今天來是直美邀請的,可是……明明直美她一點多的時候還在和我通電話,可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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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多鍾嗎?能不能把電話的事詳細的告訴我”服部見她欲來的眼淚,趕緊轉移了話題,他不怎麼會哄女孩子,當年對和葉表白時的計劃還是“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幫他策劃的,可…就在他表白成功後,卻發生了他們所有人至今都不敢承認的事。
“警官……”山本公仁子輕輕的喊了一聲,她不怎麼明白辦案時的神遊是否為警察工作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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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在說一遍嗎?”服部回過神來,今天,已經是他第好多次心神不寧。服部抱歉的扯了扯嘴角,算是他在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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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小姐的口供筆錄做的差不多了,服部也隻是低著頭整理記下的東西,就連送走山本時都不曾抬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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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拖拉椅子的聲音傳來,輕輕的,沒有慌亂,服部猜測這是一位很有紳士風度的人,不過他現在正在飛快的記著什麼,沒來的及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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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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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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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僅僅是一個名字,聲音低沉夾雜著些清冷,略有鼻音,但偏偏帶著磁性,給人最穩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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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的筆尖猛的運劃,整齊的筆記上出現了一條不和諧的劃痕,一時間,服部根本不敢抬起頭,他怕這是一個重名或者僅僅隻是諧音相同,他怕抬起頭後的失望,他更怕,這會不會是他神經緊張太久出現的幻聽。緩緩的,慢慢的,隨著視線的上移,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普魯士藍的西裝,這種接近黑色的藍是是藍中最深最穩定的顏色,一襲並不太搭的給人壓抑的黑色大衣罩在西裝外,在今天這暖和的冬陽下倒顯得格外突出,往上,是被黑色的口罩遮住的臉,服部懷疑,剛聽到的聲音裏低沉的感覺一定是這口罩的原因。再往上,本該漏出在空氣中的眼睛卻被他額前淩亂的劉海擋住,劉海中若影若現的天藍色眼眸讓人聯想到了海豚,海洋中最溫柔最聰慧的動物。從口罩下不時傳來的咳嗽聲和眼眸中幾許淚水又給他整個人添上了幾筆陰鬱,但身上還充滿陽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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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感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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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麻煩你摘下口罩嗎?”服部小心翼翼的問,他在祈禱,從不相信神明的他在祈禱,祈禱他腦海中的那些害怕不要出現。他身體僵直,他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他注視著眼前的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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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位讓服部心情波瀾壯闊的人太過於平靜,他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一絲的變化,讓人讀不透他的心。這次受命來日本東京對於他來說很不尋常,組織裏的人都知道他是那位先生最愛的囚籠中的金絲雀,他們敬畏的稱他為軍師的同時在暗地裏嘲諷他是隻渴望陽光和自由的不能擁有記憶的囚籠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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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右手食指勾掉了掛在耳朵上的口罩,露出的是一張白皙的帶著病態的臉,有著猶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輪廓。因為鼻塞,呼吸有些急促。
嘩啦——砰!椅子被猛的起身的服部帶翻,隨便在倒地之前還轉了個身。“工藤……”服部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高興和震驚一起衝擊他身體的每個細胞,就這麼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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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怎麼了嗎?突然發呆”前兩天剛從國外歸來的鈴木園子拉著剛下課的毛利蘭出去瘋,一個是集團未來的接班人,一個是高中的國文老師,就這麼不顧形象的在甜品店裏大吃特吃,吃掉所有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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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蘭搖搖頭,勾了勾嘴角,就在剛才,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種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弄丟後突然回來的感覺。最後,她把這種感覺歸結為教課太累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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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就是他沒錯,服部平次最終放棄了追問,失憶也搞情侶款嗎,十年前,你喚會了失憶的毛利小姐,這次,也許喚醒你的人就是她了吧。他頗為苦惱的抓了抓頭,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翻著通訊錄,卻不按下一個,他不知道要告訴誰,盡管心中早有了答案,可又無從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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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鑒識人員衝服部招招手,示意他手中的東西“在死者的口袋裏發現了防狼用的催淚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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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鑒識人員的呼喊,服部這才從神遊中出來,不覺中自己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他撇了一眼門口,工藤正和其他三個嫌疑人站在一起,黑色的口罩不知什麼時候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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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鬆阪亮走來,眼中滿是疑惑“你今天狀態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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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剛才鑒識人員說什麼?”服部搖搖頭,一邊向鬆阪走去,一邊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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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鬆阪攤開手掌,白色的手套上放置著一個防狼用的催淚瓦斯“我想,這位藤村小姐可能是因為長期居住在國外所以才會特別小心警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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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鬆阪手中的東西,略帶遲疑的點了下頭,他沒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工藤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緊盯著鬆阪手中的東西,好看的眉毛微皺,眼神裏寫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