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七點半,天還未完全黑,夕陽最後的幾縷餘光,從客廳深色的窗簾悄悄透進來,灑在二人身上,時光靜謐,帶著無以言說的哀傷。
阮蘇陌看著秦楚逐漸逼近的臉,沒有動,內心深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可不知為何,她竟然動不了,隻是在男人越來越靠近的時候,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秦楚感覺到了,深邃的輪廓在離她5厘米的地方停下來,他說,“你害怕?”
女生卻仿佛被定了身,動也不敢動。。
最後,秦楚雙手在阮蘇陌身體兩側使力撐起身體,坐在一旁,端起茶色玻璃桌上已經冷卻的速溶摩卡,接連喝了幾口。半響,站起身往書房走,臨到門口,又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明天上午,你買好菜放在冰箱,會有人來煮。”
阮蘇陌這才回過神,從沙發上“騰”地站起來,聽著秦楚鬆口的話,感覺像剛剛賣完身拿到報酬一樣。
她討厭死他了,真是討厭死了。
“砰”一聲,秦楚的臉最終隱沒在書房門背後。他靠著門,從荷包裏掏出煙,一瞬間,微光印上男人堅毅的輪廓,煙霧繚繞。
立夏第二天在酒店睡到自然醒,原來不用讀書和打工的感覺,真好。以前看見身邊那些衣食無憂的同學,她不是不羨慕,隻是時間久了,也會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生活,你再怨天尤人也沒有用,如果怨天有用,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餓死。
她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隨即起身收拾好自己,準備出去逛一逛,反正人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天天悶屋裏浪費錢,而且這樣的機會也不是天天都有。
立夏背上挎包搭電梯下樓,用手將已經中長的直發隨意紮起。自從當初跟周嘉言在一起後,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剪過頭發。周嘉言說過理想中的女生最好有一頭及腰的直發,而剪發就是剪牽掛。到如今她才明白,頭發可以剪,相思卻不可斷。而自己的頭發一點也不爭氣,這麼久還是不見有多長。阮蘇陌說他們鎮的老人都講,頭發不容易長的人,福薄,她當時就大罵阮蘇陌是個烏鴉嘴,死活要將阮蘇陌略自然卷的長發剪到跟自己一樣短,害阮蘇陌心疼了好久。可是現在,蘇陌的頭發又快那麼長了,自己卻依然沒什麼改變。
或許,她真的天生福薄。
出了酒店的旋轉門,隨意搭上一輛巴士,很巧,居然途經倫敦大笨鍾。立夏記得自己答應過劉銘義要在那裏拍一張相片送給他。可是當地道的英國攝影師用名貴的單反對準自己的時候,她覺得不自在極了,本不是愛照相的人,記憶中唯一一張照片,都是和阮蘇陌,顧安笙,周嘉言三人照的。她不會擺Pose,於是微歪頭,想著什麼樣的動作才顯得不那麼僵硬,攝影師卻迅速抓拍了她此刻的表情和動作,有些迷茫和無辜。立夏不知情,繼續糾結,最後才學周圍留念的眾人用手比了個V宣告結束,最後攝影師隻收了一份的錢,卻將抓拍的那張照片送給了立夏,總歸,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