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了給他機會證明,轉眼就把人推向風口浪尖,謝盛辰可以清楚地聽到周圍充斥著“師叔”二字,黃景儀更是將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本以為是個花癡女,仔細一瞧這不是那個江羨雲嗎?
副掌門從來不敢反抗師尊,他要收誰絕對不會置喙,他甚至準備好了去叫昔日弟子一聲“師妹”。
夜非淵忽視了謝盛辰不悅的目光,將水晶腰牌遞了過去:“愣著幹嘛,接呀。”
江羨雲盯著邊緣流光的腰牌,接了它自己的地位就會水漲船高,但是,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接受這份殊榮,和實力不匹配的東西總是讓人惶恐,她扭頭去看謝盛辰,見他露出焦急不安的神色,江羨雲緩緩開口:“謝師祖抬愛,羨雲配不上。”
其他弟子倒吸一口冷氣,你不是配不上,而是不識抬舉,得有多傻才會拒絕萬靈宗師祖拋出的橄欖枝,換一般人早就慌著點頭了。
謝盛辰的目光平靜下來,看來自己是做對了,江羨雲鬆了一口氣,哪知夜非淵的手始終沒有收回去:“配不配是本尊說了算,給你就拿著。”
為何這人要對自己如此執著,她不記得自己何時得了他青眼,江羨雲飛速運轉了下大腦,定定看著夜非淵:“我可以接受,但我有個條件,你要幫中了邪術的人解術。”
此人性情古怪,連自家弟子都不救,見她“得寸進尺”地提出他先前不願做的條件,就會惱羞成怒地離去了吧。
四周的人包括副掌門都覺得江羨雲不是莽就是狂,求之不得的事居然還提條件。
夜非淵果斷答應:“好。”
她就知道什麼?聽清夜非淵的回答後,江羨雲目瞪口呆。
還真像啊,一身掛這一點也像,夜非淵將腰牌強行塞到她手裏,戲謔著說:“以後你就是我第二個弟子了,考慮到你年紀太小,暫且還記在蘇沐名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總被人叫師叔豈不是叫老了。”
啊這,不是這個問題,江羨雲捧著腰牌就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她是不是成功把自己給坑進去了,不對,她沒想到夜非淵會對收徒一事這麼執著,想必就算她提出別的拒絕理由,他也不會聽的。
雖然同樣記在副掌門名下,江羨雲在地位上還是高出一截,或許以後就是萬靈宗掌門了,黃景儀心中不忿,光謝盛辰就已經是很棘手的競爭者了,現在又來一個體質不正常的,他用渴求的眼光看著夜非淵:為什麼沒有注意到他,他也是很優秀的啊。
夜非淵在偷瞄謝盛辰:這小子麵上沉得住氣,心裏指不定把他大卸八塊了,哎,看過來了,眼神好可怕,溜了溜了。
夜非淵對始終不發一語的副掌門說:“大會結束後你帶那個解術小子和江羨雲去霽月閣見我。”
蘇沐猶豫再三,試探著地問:“您也要收張嵐宇為弟子嗎?”畢竟師尊的霽月閣一般人確實不讓進。
張嵐宇的眼睛裏閃出光亮。
夜非淵朝別處偏偏頭:“已經有人收了。”然後伸了個懶腰,他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果然,張嵐宇的左側遞過來一個腰牌,他激動地轉過身去,給自己的未來師尊行了個大禮,在接過腰牌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餘蘊的臉。
“謝,謝,謝餘仙,不,師尊。”張嵐宇瞬間變得結結巴巴,手也開始抖呀抖,好不容易從餘蘊那取走了腰牌。
餘蘊皺眉:“說話不利索可不行,咱萬靈宗的弟子儀表和談吐都應該無懈可擊,以後要多加訓練。”
餘蘊回到殿前,留下張嵐宇在原地不知所措,風中淩亂,他能想象出自己以後水深火熱的日子。
去往霽月閣的路上,張嵐宇一遍遍告訴自己,甭管是誰,有人要就行,他對江羨雲說:“羨雲,恭喜你了。”
江羨雲歎一口氣,笑著回應:“同喜。”她沒有說別的,這件事是福是禍,夜非淵是何居心,都不是她一時半會兒可以搞明白的。
想起他上次直接帶人進屋惹了師尊不高興,副掌門先在外麵喊了一聲:“師尊,我把人給帶來了。”
霽月閣傳出夜非淵略帶嘶啞的聲音:“其他人進來,你可以退下了。”
“進去吧。”
副掌門離去了,江羨雲和張嵐宇一起進了霽月閣。
張嵐宇之前來過一次所以並不驚訝,江羨雲卻感歎這霽月閣內真像個人間仙境,角落裏燃著香薰,閣中雲煙繚繞,盆景布置得錯落有致,或許是有靈氣滋養,枝繁葉茂長勢甚好,最難得的是那一池熱氣騰騰的靈泉,看起來就瑩亮清潤,水質細膩,不得不說,夜非淵真是太會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