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懼擋在皇後身前怒目而視:“奉旨?敢問侯爺奉誰的旨?”
沈司敵帶著一絲勸解的眼神同沈之懼對視道:“聖旨當由李公公親自宣讀,今日卻換了人,內容真假暫且不提,現下我不得不擔憂聖上的安危。指揮使,你要清醒腦袋莫要站錯了隊伍。”
“來人!”皇後生怕沈之懼被那般話語點醒,怒不可赦地嗬斥,“給我拿下沈司敵!”
“誰敢!”沈司敵拔刀橫在身前,“聖上龍體無恙,大曲還是上官氏,若爾等當真為賊黨那便是誅九族的罪名!千石,本是同根生,左右都是死,那沈司敵隻能拿命相抵!祁雙聽令,守住無界獄,未見到皇上之前有人敢闖,就地格殺!”
祁雙俯首接令隨即吩咐:“召集鬼麵營,死守無界獄,沒有侯爺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半步!”眾兵聽令以暗衛特有的警覺性和執行力拔刀將無界獄層層圍住,鬼麵之下皆是以死相拚的魄力和氣勢。
沈司敵頭也不回奔向端硯殿,可殿內四下根本沒有皇上的影子。沈司敵扯起守衛的脖頸將其抵在牆根問:“皇上今日有無來過此地?”
“沒,沒有……”守衛被沈司敵掐得呼吸不得說話斷斷續續。
他丟下人揮手帶一眾將兵往懿合宮走去,路途中銀柄鬼刃直然將道旁的銀杏樹劈斷截住了他們的去路,黃透的葉子乘風漫天散落,隻聽沈之懼吩咐:“攔住他們!”
錦衣衛如閃電般想要四下圍困住鬼麵營,沈司敵不等他音落拔刀橫掃一圈,左今揚起蛇紋刀劈向阻擋的人。將兵戰作一團,沈司敵借此慌亂之勢抓起沈之懼的臂膀拽到自己身前咬著牙說:“千石,糊塗!”
“哥,”沈之懼瞪著眸子,“我騎虎拿下,不能兩全。皇上被皇後下了毒躺在懿合宮,快去救駕!”
“給我好好等著!”沈司敵甩下一句話往前衝去。
沈之懼邪魅地淺笑一息回頭同追上來的皇後作禮道:“請皇後放心,卑職定將舍命護主周全。”
“還不快去攔住他們!”皇後指著沈之懼近乎咆哮,“你的命攥在本宮手裏,召介有一丁點損失本宮必將斬了你!”
沈之懼凝望著皇後那副猙獰鬼魅的臉道:“是,卑職這賤命就是皇後和三殿下的,卑職這就去。”
慌亂中錦衣衛不知該何去何從,全都盯著沈之懼等他下令,沈之懼背過皇後望著懿合宮的方向待沈司敵進到院門後吩咐:“包圍懿合宮。”
安平的冬似乎又往前靠了靠,秋風凜冽擦過臉頰就是一道赤紅色的傷。錦衣衛勢單力薄無法抵禦鬼麵營,沈之懼了如明鏡,沈震欠沈司敵的他更是心知肚明。他興許從始至終都不曉得自己站錯了隊伍,可等到明白時卻為時已晚,進是死,退更是。那這命就不要了,算是替沈震贖罪,也當給自己冥頑不靈的一個交代。
在駭人的寂靜中沈之懼癲狂大笑,他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會這般大義凜然,他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倘若沈司敵真要拔刀相向時,了結自己性命的一定是腰間的鬼刃。
沈司敵闖入恒昌帝寢宮被眼前一幕驚到訝然,恒昌帝四肢癱軟無力躺在床榻但頭腦清楚,身旁卻見不到一個下人。屋內除了嗆人的湯藥味遍地都是未來得及清理的血跡。
沈司敵塌前叩首:“臣救駕來遲。”
恒昌帝動彈不得拚命斜著眸子說:“他們……他們殺了李貴喜,逼迫朕服了毒藥,逸塵,聽令,快……殺了皇後,殺了沈之懼……”
“皇上!”沈司敵不曾想為皇後求情,他在意的是沈之懼的命,他俯首祈求,“千石是被他人蒙蔽,他隻是主子跟前的兵隻能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