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藏在草叢的蟋蟀奏鳴著安詳的夜曲, 宇智波鼬悄悄推開了的天守閣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以宇智波鳶為中心,一群睡的橫七豎八的小蘿卜頭。
這其中, 宇智波鳶睡的尤其四仰八叉, 她的腦袋旁邊靠著一隻毛茸茸的小老虎,一條胳膊壓著左邊的佐助,一條胳膊壓著右邊的鳴人,鳴人倒是還好,佐助的脖頸被她攥拳的右手摁的死死, 臉頰通紅,好像下一秒就要被親愛的姐姐無意識憋死。
宇智波鼬:“……”
難道小鳶平時就是這麼陪佐助睡覺的嗎。
他避開了粟田口的小短刀們, 順便幫五虎退蓋緊了被子, 悄悄咪咪走上前,小心翼翼俯下身, 將霸占了整個地鋪的妹妹打橫抱起, 避免了愚蠢的歐豆豆在夢裏被壓到嗝屁。
待在宇智波鼬懷中的宇智波鳶沒有察覺到任何敵意, 一陣相當熟悉的溫暖氣息將她全然籠罩。
什麼身為忍者在休息時對外界的警惕本能,此刻蕩然無存, 宇智波鳶下意識的揪緊了來人的衣擺,使勁拱了拱。
“……哥哥。”
少女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夢囈, 這讓宇智波鼬的心都全然軟下來了。
他後退了幾步,剛想將小鳶放到她自己床上時,卻被她像樹懶一樣死死掛住了。
一時間進退兩難。
他試探性想掰開她的手,好家夥, 這力氣, 鐵的像石頭。
“……哥哥。”
她又無意識的輕輕喊了一聲, 聲音和小貓似的, 毛茸茸軟綿綿。
原本是想將她放在床上就溜走的,但是現在……
宇智波鼬的身上掛著這個甜蜜的負擔,思索片刻,試探性學著年少時每次哄她入眠時的語氣,摸著這孩子的腦袋,輕聲說:“小鳶,別怕。”
“哥哥就在這裏,別怕。”
直到這時,一雙緊繃的小手才總算鬆了下來,宇智波鼬終於有機會將她放在了床上,輕輕拍撫著妹妹的脊背。
她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絲毫沒有方才大咧咧霸占地盤的模樣。
宇智波鼬回想起了她剛剛的誓言。
【隻要宇智波鳶她還活著一天,就一定不會讓你那麼早就死掉的。】
【誰讓我是你的妹妹呢。】
他終於放鬆了一直以來緊繃著的內心和神情,在安撫妹妹的同時發出了沉重的歎息。
“……小鳶。”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
宇智波鳶這一覺睡得尤其的安逸和平,四舍五入算她這些年來睡的最香甜的一覺。
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些夢。
在夢境中,她又見到了那個看不清臉的人。
那個人大咧咧的抬起手,一把摁在了她的腦袋上揉搓,熟悉的直男暴力摸頭法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摁趴下。
“什麼嘛!”
夢裏的宇智波鳶幾乎氣成了河豚,跳起來想去懟著那家夥的腦袋摸回去,卻被一把摁住小腦袋瓜,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啊氣死了!什麼家夥啊那麼討厭的!
“你看到這片土地了嗎?”
那個人問她。
“……看到了。”
宇智波鳶老老實實的點點頭,站在懸崖邊往下眺望,那真的是一片非常非常遼闊的土地。
“倘若在這裏,建立起一個新的國家……”那個人的聲音頓了頓:“也會是個不錯的抉擇?”
“是的嘛。”
宇智波鳶歪了歪頭,她向來對什麼建立國家啊之類的事情是不甚理解的。
“讓人困擾的戰爭,終究能獲得平息了。”他輕聲說。
宇智波鳶想,你想的真美,忍者的世界的戰爭,真的會是說能平息就能平息的嗎?不可能的吧。
但她卻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畢竟她從來不擅長當打擊別人遠大理想的壞人,所以老老實實的點著頭應和:“對呀對呀。”
“……”
那個人卻半天沒回答她的話。
怎麼了,看出來了她很敷衍的嗎?
正在她發著呆呢,一隻手又落下來,將她的頭發揉亂了。
宇智波鳶:“……”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這個刺蝟頭!
她剛想蹦起來發火,那個人卻已經俯下身來,安靜的與她對視。
“在那個時候,再也不會有人會厭惡,覬覦,利用你的眼睛。”
與他的駭人的氣勢截然不同,那是意外的相當溫和的語氣。
“等到一切都和平的那個時候,我就能保護好所有的族人。”
“……也能保護好你。”
宇智波鳶的瞳孔微微放大,內心因為這句話語稍稍震顫。
她安靜如雞的望著麵前的男性,往左邊歪了歪頭,又往右邊歪了歪頭。
不是,大佬,您到底哪位呀。
為什麼突然而然的又說出什麼保護不保護之類的話了。
突然間讓我有點感動呢,從小到大隻有哥哥認真說過會好好保護我這種話。
而且我們宇智波一族,像您這樣的同款發型實在不多了,奈何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
但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她察覺到自己已經朝著他展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好呀。”
“我等著那一天呀。”
“我相信你。”
從夢中悠哉悠哉轉醒的宇智波鳶,一時間有點懷疑人生。
她的人設不是麵癱嗎?為什麼會對夢裏的陌生男性笑的這樣燦爛,這樣出賣靈魂。
宇智波鳶揉著有些發疼的雙眼,迷迷蒙蒙,沒從夢裏回過神來。
雖然實打實的睡飽了,卻感覺腦袋更暈乎了。
稍微等等啊,一位忽然出現在夢境裏的宇智波族陌生男性。
個頭很高,自帶的氣質壓迫感極強,就算看不清臉也能依稀察覺到是個大佬酷哥。
但是這樣的酷哥,卻四舍五入對她立下了相當珍重的誓言。
嘶。
難道她拿了什麼被大佬團寵的小公主劇本嗎?沒有吧?
宇智波鳶板著麵癱臉,原本白皙的臉頰卻一點點的泛紅。
她揪住被子往上拽,將自己的整張臉都給蓋嚴實,然後打了個滾。
難道說,她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居然因為現實中注定孤寡,得在夢裏腦補出來一位大佬酷哥彌補靈魂和心靈空缺了?
別吧。
這不是更從側麵印證了她的寡王會持續一輩子嗎。
被這種消極的想法給打擊到,宇智波鳶下意識的抱緊了身邊的某個東西,又往後者的懷裏縮了縮。
唔。
稍微等等。
按理說,佐助現在根本不可能會給她一個寬闊的懷抱,而且日常自己陪弟弟睡覺時,不因為拉垮的睡相將他一腳蹬邊拉去就不錯了。
那這個人會是誰?
宇智波鳶眯著朦朧的睡眼,剛想抬起頭,又被一隻手給輕輕摁下去了。
“還早。”是清冷的女聲,源自自家兄長的性轉,宇智波鼬溫和的對她說:“再休息一會。”
天啊,這是什麼絕世好哥哥,佐助恨不得每天拿鞭子抽著她起來晨練,他居然讓自己多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