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受的傷很重。
除去肩膀那裏被手裏劍深深割了一道, 他的手臂,腹部,脊背, 甚至各種各樣的地方都有似是被腐蝕的痕跡。
送去醫院可能沒辦法治療的立竿見影。
這裏距離咒術高專很近, 家入硝子今日也恰巧留下, 她當機立斷,運用反轉術式,幫助佐助恢複嚴重的傷勢。
這也愈發堅定了宇智波鳶學習反轉術式的決心。
在家入硝子為佐助治療的過程中, 宇智波鼬與宇智波鳶都坐在醫務室門口緊張等待, 彼此都沒有說話。
五條悟覺著這對兄妹的相處方式屬實有些奇怪, 就悄咪咪的詢問旁邊的狐之助:“小狐狸, 為什麼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僵的樣子?”
狐之助用爪爪刨了刨地, 覺著麵前的青年方才還特意帶主公過來救弟弟,聽說昨天也是他幫忙打下來的那隻咒靈, 四舍五入算是主公可靠的朋友了吧,於是便悄悄咪咪的更小聲回答道:“主公與她的哥哥,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麵了。”
“啊,那也不至於相處的這麼尷尬啊?”
“主公她出生在一個很大的家族, 總之就是……擁有同一個姓氏的人湊在一起,各種宗族本家拚在一起, 曆史挺久的, 就形成了宇智波一族。”
身為未來五條家家主的五條悟了然,就和如今的禦三家差不多。
“然後, 在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整個家族的人, 都被主公的哥哥……”
狐之助抬起爪爪, 滿臉嚴肅, 用爪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五條悟:“……???”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此前聽聞宇智波鳶似乎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還隻是聽的得過且過,沒有多大實感。
如今聽到狐之助講述往事時,他這才真切的意識到,那個少女置身的世界,與他如今所身處的世界,可能切實有本質上的區別。
“那她為什麼遇到她的哥哥時沒有表現出半點……憤怒,或者說怨恨之類的?”
五條悟望了眼那邊的少女,又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
“先生,可能您並沒有身處戰亂紛爭不定的世界,所以您沒辦法設身處地的思考一下。”狐之助換了一邊磨爪爪,然後歎了口氣,裝作自己是一隻高深莫測的小狐狸:“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夜之間隻身屠戮那樣多的親人,可能嘛?整整一個族群被屠戮,無人發出呼救聲,可能嗎?那為什麼沒有人聞聲來援助呢?一個原本深愛著弟弟妹妹和家人的少年他毫無緣由的手刃親人,可能嘛?”
“是因為——”
“是因為埋藏在那個國度背後陰暗的一切呀,各種各樣的理由吧。”
狐之助舉起自己新磨好的爪爪,滿意的點了點頭:“總而言之,主公幾乎沒和我們提起滅族那晚的事情,至於她為什麼不恨自己的兄長……為什麼不去恨持刀的凶手,而是要去恨凶手手上的那把刀呢?”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
“那就是忍者的世界嗎?”
“是啊,那就是忍者的世界。”狐之助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認真的回答道:“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
它身為時之政府分配給各個審神者的狐狸式神,初臨這個世界時,被金木水火土各係忍術,飛簷走壁的忍者看到眼花繚亂。
忍者的世界確實花花世界迷人眼,富有獨屬於自己的魅力。
然而讓人熱血沸騰的背後……也有諸多,難以啟齒的黑暗。
五條悟與狐之助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另一邊,沉默許久的宇智波鳶與宇智波鼬對視了一番。
宇智波鼬終於開了口,打破了沉默:“小鳶,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宇智波鳶:“噗。”
她就知道不該對直男哥哥抱有一絲一毫的期待,指望他說些什麼高情商的話,憋這麼久才憋出來這樣一個問題,實在是太為難他了呀!
“挺好的。”她輕聲回答道:“我遇到了很多新的同伴,也把佐助養的白白胖胖,在忍界坐擁無數迷弟迷妹,還被稱為天才……”
雖然她寧可不想要這一切。
她寧可不想被譽為天才。
她隻想身為天才的兄長能夠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宇智波鳶往哥哥的身邊挪了挪,腦袋靠到他的肩膀上,問他:“那哥哥呢?最近過的還好嗎?”
宇智波鼬沒有躲開,緩緩點了點頭。
“最近是又加入了什麼新組織嘛?”她握起哥哥的手,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新組織的首領衣品真差,還讓哥哥塗黑色指甲油。”
宇智波鼬表情一僵。
見成功逗到了哥哥,宇智波鳶樂了:“我開玩笑的啦,哥哥就算塗指甲油衣品也不會差,再差的衣品再醜的大袍子在哥哥的身上穿起來都很好看。”
宇智波鼬察覺到妹妹愈來愈往自己身邊黏,簡直就像是她尚且年幼的時候。
這樣是不對的吧,宇智波鼬想。
她既不怨恨自己,又表現出一副無條件理解,包容的樣子,似乎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邊。
這完全……就和他初衷預想的,截然不同。
但是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麵對妹妹全身心的依賴時,宇智波鼬一點都不想抽身離開。
小鳶很喜歡他。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未來,她對兄長的愛與信賴,幾乎從未改變。
當她每天夜晚被夢魘驚嚇著哭著醒來時,是他溫和的拍著妹妹的脊背,哄她入眠。
當她在練習時跟不上進度,甚至多跑兩步路就氣喘籲籲時,是他抱著呼呼睡著的妹妹回了家。
無數次,無數次,當她躲到自己的身後,呼喚著兄長的名字時,在那時他從來都會給予他回應,他本以為能牢牢的庇護妹妹一輩子,回應她一輩子。
然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現在的小鳶,變強了。
小鳶她,再也不是那個會縮進他懷裏撒嬌說訓練好難不要不要的孩子了。
她就如同現在的自己一樣,甚至在毫無節製的使用著這雙眼睛,那個屬於她同伴的,名為藥研的少年告訴他,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不出十年她就會失明。
宇智波鼬望著幾乎已經整個人都縮到他懷中,死死的抱著他,正在貪婪的汲取著兄長的溫度的鳶。
她簡直就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一般。
“……不要回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