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危險,非常危險。
暫且不提那個會學習他動作的黑影,方才還待在旁邊和他互補冒犯的那些肉塊,怪物,一個個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似的,開始慢慢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蠕動。
他不該鬧脾氣從姐姐的身邊離開的。
宇智波佐助的額角逐漸滲出了冷汗。
而方才那個仿佛複刻了他的動作朝他投擲了苦無的黑影,已經對他咧開了血盆大口,透過那張可怖的口器和獠牙,宇智波佐助幾乎能從中窺見深淵,後者則是不緊不慢,用與他完全一致的詭異的語調重複道:“複……仇……”
“複……仇……”
黑影的個頭似乎比剛剛看起來更大了些,它忽然朝著宇智波佐助身邊孩子的方向猛撲過來——而宇智波佐助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護在了這些毫無戰鬥能力,隻是普通人的孩子麵前,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們抵擋傷害。
黑影的身體是一團黑霧構成的物體,並無實體,但在宇智波佐助的身體陷入的一瞬間就讓他的皮膚感受到灼熱的刺痛,他趕緊從手臂將其中抽離,隻見袖口的布料已經變得破爛不堪,皮膚也呈現出了潰爛之勢。
就像是……他的身體被麵前的這個東西給吞噬腐蝕掉了。
黑影的個頭似乎又躥高了一些,它望著宇智波佐助身處的方向,從嘴角流下了延水。
但黑影沒有著急去捕捉宇智波佐助,而是將手伸向了一旁被嚇到嚎啕大哭的孩子。
它似乎明白,這樣做的話,宇智波佐助就一定會護在這些孩子麵前,從而被它強行吞噬身體。
“向……複……仇……”似是因為吞噬了一部分宇智波佐助的血肉,黑影的話語已經能夠斷斷續續,最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句子:“宇智波……鼬……複仇……”
佐助的心中原本充斥著諸多情緒,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對自己方才和姐姐鬧脾氣行徑的悔意,但是現在,卻真心實意的感到了憤怒。
這家夥,從頭到尾都是在模仿他?
身形,動作,甚至攻擊方式,現在居然要來學習他心中最不願觸及的禁區?
“你給我閉嘴!”
縱使已經受傷,宇智波佐助還是顧及著身邊的孩童,等到將他們差不多嚎啕大哭著從戰場波及處撤離之後,這才迅速結印,朝黑影的方向釋放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豪火球之術。
——倘若那個豪火球之術不是後腳就奔向他自己而來的話,確實堪稱完美。
宇智波佐助已經來不及躲閃,他甚至隻來得及緊緊閉上眼睛。
灼熱的火焰幾乎撲麵而來,但卻沒有預想之中被火焰包裹的劇痛。
他睜開眼時,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矗立在了自己麵前,將他護的嚴嚴實實。
“……姐,姐姐?”
“水遁水龍彈之術。”
平靜到可怕的女性聲線,兩條水流凝結的巨龍在話音未落時蜿蜒而出,以驚天駭人之勢澆滅了麵前小小的火球,又直撲麵前的黑影。
姐姐來了,她還是來了,救下了在與她鬧別扭的弟弟。
有姐姐在,就算是如何強大的敵人,他也不需要害怕了。
佐助繃緊的神經終於在這一瞬間全然放鬆下來,他站在姐姐的身後,腳步發軟,精神渙散,終於沒能堅持下去,最後直截了當的失去了意識。
他並不知道,就在自己昏迷的那一刻,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就解除了變身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而遲來一步,現在才堪堪趕到的宇智波鳶,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的瞳孔驀然放大,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住了麵前的青年。
紅色祥雲的黑色外袍。
在她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麵龐。
一雙被譽為詛咒之瞳的,她此生都不會忘記的萬花筒寫輪眼。
在那晚。
在她的血液幾乎流幹,身體寒冷,眼瞳渙散時,他也是用這雙眼睛望著她,流著淚,一遍又一遍的朝她道歉。
“對不起,小鳶。”
“對不起。”
……
時隔多年,他終於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宇智波鳶上前一步。
而回避著她視線的青年就像是害怕她接近自己一般,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哥哥。”
宇智波鳶緩緩閉上眼,輕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