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在放弗裏茨·克萊斯勒的小提琴唱片。
曖昧溫暖的橙黃色光芒籠罩著單獨的座位,咖啡香氣蔓延。
津美紀緊張的攥著校裙一角,纖細的聲音帶有特定年紀獨有的柔弱,低聲:“其實不需要這麼多……上次給的錢還沒有花完……已經很感激您了……”
她不安而膽怯的瞥向對麵,有著金色長發和秀美容貌的少年正注視著她。
或許是因為混血的加成,禪院真好的個子很高,即使坐著也要比津美紀高出許多。體型的優勢無形中又讓津美紀感到些許壓力。
即使她心裏明白對方是個好人。
在繼父和母親相繼失蹤後,對方作為母親曾經的同事,給了她很多生活上的幫助。
黑框眼鏡遮掩下,禪院真好的氣質顯得格外柔和。
他看了眼被津美紀推回來的,包著大疊現金的信封,好聲好氣的同少女確認:“你們的生活費真的夠嗎?我記得伏黑的再婚對象還有一個兒子?”
津美紀垂首,小聲:“惠很懂事的——不怎麼費錢。媽媽離開之前,也留下了一筆錢……”
被拒絕了。
但是禪院真好沒有生氣。他遲疑片刻,道:“如果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可以隨時聯係我。你應該知道我的電話號……”
手機來電鈴聲突兀的響起,和小提琴唱片聲混雜——是係統自帶的來電鈴聲。
禪院真好的話被打斷,停了兩秒,歉意低語:“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可以自己點點蛋糕吃。”
將菜單推到少女眼前,禪院真好拿起手機,走出去接電話。
推開咖啡館大門的瞬間,冬日凜冽寒氣鋪麵。
手機那頭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回一趟禪院家,有特殊任務要交給你。”
不等禪院真好回複,電話被掛斷。禪院真好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平靜而後緩的補上回複:“嗯。”
即使電話那頭的人已經聽不到了,禪院真好還是很禮貌的自顧自走完流程。
他重新回到咖啡廳——津美紀看見他回來,緊張而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禪院真好單手很輕的按了下津美紀的肩膀:“沒有關係,你坐吧。”
“我家裏突然有點事情,要回去一趟。咖啡和蛋糕的錢我已經付過了,你可以留在這裏慢慢吃,或者打包帶回去也沒有關係。”
像是極度不放心的老父親一樣,在遲疑兩秒後,禪院真好再度補充:“如果有困難的話,隨時都可以聯係我。”
……
禪院家本家府邸位於古老的京都。
禪院真好對禪院家的地形算不上熟悉。年幼時住過一段時間,但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和母親的小院。
後來母親去世,他為了維持生活,加入了炳——同時也搬出了禪院家,在外麵另外租了房子居住。
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所以禪院真好和整個禪院家都處於微妙的割裂狀態。不過他那兩個名義上的妹妹倒是和他關係很親。
議事堂一如既往的安靜冷漠。禪院真好進去時,正好幾個穿著和服的同僚從裏麵出來——兩撥人擦肩而過,一個矮矮的馬尾小孩回頭,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罵出一句髒話。
禪院真好習慣性的無視,進入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