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長生微微一頓,他收起那雙手,抬起頭闖進對方的視線:“師尊何出此言?”
“你傷我又給我藥。”謝知年閉上眼睛,他無奈道:“我是風寒未好,但不是傻子,能看出來你眼底對我的恨意,惡心我也好,記恨我也罷,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極寒之地會很冷,除魔大戰後你就在那裏等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謝知年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曆長生的身上,他攏著對方的身子,用下巴抵在對方的白發上:“交換金丹的時候疼嗎?”
他的下巴放在曆長生的頭頂,用手指順著對方的頭皮一下,微弱的呼吸盤旋在曆長生的上空。
這是謝知年時隔萬年的心疼。
曆長生幾乎屏住呼吸,他的心口在點點抽離,謝知年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冰冷的觸感摁在他的心口處:“有點。”
他主動獻上金丹是不疼的,師尊親手挖取的才疼。
“長生你隻要記住受過的疼,我向楚留牙討回來。”謝知年摸著那人額頭上的:“我會讓你看見那人痛苦的模樣,所有受過的疼也會不疼了。”
“弟子會等那天的。”曆長生沒有反駁謝知年的話,他的眼睛盯著憶魂草的殘渣:“那天不會太久的。”
破舊的馬車驅進香水鎮,裏麵的熱鬧聲蓋過他們的談話聲,而糖鋪的生意做的可謂是如火如荼,形形色色的人圍在門前。
曆長生帶上鬥笠,背著崇明劍跳下車門。
高挑的身材吸引不少少女的視線,空氣中泛著劍氣的冷光,在場的人紛紛退後三步,緊接著一襲白衣仙者從馬車裏出來。
曆長生往後退一步,他攙扶著謝知年的手:“這裏的風比較大,我渡些暖氣給你,”
“嗯。”謝知年捂著胸口,還不帶上咳嗽的麵具,額頭上浮出幾滴冷汗,火光映照在他的眼中,他繼續拉低鬥笠:“外麵人多眼雜,不能在門前待久,你還是攙扶著我進去。”
曆長生扶著謝知年的手:“你倒是會吩咐我的。”
“簡直是稀客!”糖鋪的店小二迎麵耷拉著頭出來,一看就知道兩位身世不凡:“小的在這裏向二位客官問好,不知道客官您光臨小店,想買點什麼?”
“蜜餞還有嗎?”謝知年捂著袖子,他擦拭著袖子間落上的風塵。
店門的小二甩著肩上的抹布:“客官的銀子夠,要的這裏都有,有多種口味,不知道客官的喜好,要不讓小的給您稱稱?”
“桃蜜即可。”謝知年捂著嘴巴,感覺喉嚨一片腥甜,方才的藥味流進他的鼻腔:“其餘的就不必。”
店小二拿著漏掃,掂量著口味:“客官稍等便刻,小的馬上稱好。”
“你何時愛上桃蜜餞的,?我記得以前虛空長老贈的桃酥,你沒吃一口就吐掉在地,讓我把它丟在土裏埋掉。”曆長生半眯著眸子,染著記魂草的手在發寒,他輕拍著謝知年的背。
“我是讓你丟掉,你還不是陽奉陰違順著就吃?”謝知年咳嗽幾聲,他笑著說道,轉眼笑意消失殆盡,他盯著桃酥的位置沉默:“至於何時愛上我也不清楚,單站在它麵前,就指著想要,像是喜歡很久的樣子。”
曆長生的胸口狠狠地起伏一下,他盯著桃酥的方向探去:那是他自幼喜歡的蜜餞,每次大大小小的飛升過後,他的師尊都會獎勵他蜜餞,說是獎勵不如說的丟棄。
養了萬年的口味不會改變的。
旁邊的店小二拿著布袋遞交在謝知年的手上:“客官您要的蜜餞好了。”
“謝謝。”謝知年接過小二手中的蜜餞,付了靈幣過後就出了鋪子:“長生你發什麼呆,快先嚐嚐這桃酥味道如何?他們家是香水鎮數一數二的糖家,除魔的時候師兄老愛往這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