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得出一個定理：果真全身黑靠顏值才能取勝，但謝知年表麵上卻沉浸在入魔的絕望中。
他繼續續捂著心口處不由地咳嗽聲，綁架的繩子突然掉落在地，整個膝蓋處傳來骨頭磨碎的聲響，順勢倒在血泊中，白色的衣衫上沾滿許多的泥濘。
眼前回蕩的是入魔的字樣。
謝知年長吸一口氣，他咬著牙靠在樹樁上，抬起手卸下捆在腰間的靈繩，再用手遮住那雙眼睛，掩飾身上的狼狽：“你不是厭惡我麼，我本不想看見你的，曾想你還是跟著我來了。”
從係上牽影繩的時候，他便知道曆長生會跟蹤他而來：就是料中了開頭卻沒料中入魔的結尾。
“我不來的話，你這雙腿恐怕就保不住了。”曆長生語意不明地掃視謝知年的身影，胸口處的憶魂草埋在他的靈魂中，他微微地皺眉，用靈氣將謝知年的身體托起。
這傷是在雪上加霜，在長生殿就磕著，再經過這一磕，這雙腿會與心血落下不可醫治的頑疾。
“保不住又有什麼？修為全廢無疑就是個廢人。”謝知年扯下衣衫，捆在膝蓋處，他忍住對方欺騙他入魔的怒火，百裏陂尋成為他喉嚨裏麵的刺：“你不敢瞞著我，我修為廢了，還修煉走火入魔的真相。”
原來長生殿中的魔氣並不是曆長生的，是他自己入魔，曆長生想護住他，將整個雲開宗門封鎖的。
——師慈子孝。
日常挖坑成為謝知年的技能，他在除魔大會前便染上風寒久治不愈，為了逼走身上的寒氣，不惜在聚火池前練功這樣的說法也行的通。
曆長生想動口說什麼，看著對方緊皺的眉頭：“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
“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成了事實。”謝知年低著眸子，睫毛打在陰影下：“是我過於急攻心切，想要在五界中站穩腳跟，你還有其他瞞著我的嗎？”
比如鎮魂陣中的婚禮，又比如百裏陂尋的不安寧。
“凡是師尊想要知道的，弟子都已傾訴而出。”曆長生的崇明劍泛著冷冷的靈光，目光落在謝知年的手上，補充一句說道：“你不想知道的，我也會讓師尊知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謝知年低聲咳嗽兩聲，他默默地低下頭，閉上眼睛：“這句話應該換我問你才對，你現在越來越不尊重我了。”
“誰問都不重要。”曆長生的聲音略微有點沙啞，他望著天際邊上的雲朵，重申著嘴中的話：“你早已經不是你了，因為弟子在長生殿就把他弄丟了。”
他的眼霧散不開的是疲憊。
“我現在的樣子也沒有資格配的上師尊這稱號。”謝知年咬緊牙關，站起身來，頓了頓咳出一口血跡：“是不是，我死在這荒野地，你也不會替我收屍？”
他發髻上的牽影繩被風吹得貼在側臉上。
曆長生的胸膛開始上下律動，密密麻麻的疼痛紮進他的身體裏，謝知年皮膚慘白下的自尊也被碾碎在穀底。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卻始終沒有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