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婆婆說周鈺上山上最短也要一天半,長的三四天才能回來,這還是比較順利找到獵物的前提下,有時候遇不到白白待了好幾天空手而歸。
沒有他待在身邊譚明月無聊得很,洗完衣服和床單晾好後沒什麼事做。
她跑到灶房裏打開櫃子裏將幾個壇子都看了一遍,裏麵有米酒、酒糟和一小罐子蜂蜜。
想著家裏還有不少吃剩的花生,不如做些花生糖吃。
這兩個多月以來已經漸漸習慣了兒媳婦的奢侈作風的紀蘭妮痛並快樂著,同她一起剝花生殼。
剝出一斤左右的花生仁後,紀蘭妮幫著燒火,等鍋燒熱了,譚明月將花生倒在鍋裏不斷翻炒,炒到可以輕鬆脫皮才把花生仁舀出來。
接著她往鍋裏倒入一些菜油和好幾勺白糖,接著再倒入蜂蜜,不斷用鍋鏟攪拌到化成不斷冒泡的糖漿,然後將脫了皮的花生仁倒進去,翻炒了幾下直到糖漿均勻覆蓋花生仁為止。
熱騰騰地一大坨花生糖出鍋,譚明月將它鏟到砧板上,蓋上一塊幹淨的油紙,然後用擀麵杖擀平整,最後切成小方條狀。
紀蘭妮在灶房裏聞著就覺得香,等到稍微涼點拿起一塊嚐嚐。
“好吃,花生又脆又香,外麵的糖皮甜甜的,又不膩,就是有點粘牙。”
“花生糖唯一的缺點就是粘牙,沒辦法。”
譚明月也塞了一塊在嘴裏,右邊腮幫子鼓鼓的,“娘,這些好好存放能吃一陣子,你每天吃一塊就行了,吃多了對牙和身體不好。”
紀蘭妮點點頭,用油紙將花生糖包好。
“阿鈺也喜歡吃甜的東西,等他回來了一會兒就吃完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提到周鈺的名字譚明月就有點想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兩天內回來。
昨晚她勸他不要上山,反正家裏的錢夠用,餘糧也有,但是根本勸不住,這一回固執得很,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樣聽她的話了。
紀蘭妮見兒媳婦神情有些飄忽,笑了起來,“你別擔心,阿鈺不會有事的,這麼多年他上山除了被樹枝掛到臉,沒受過別的傷,力氣大著呢!”
一下讓婆婆猜中了心思,譚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俏臉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我是覺得蔥油酥餅吃上好幾天會膩味的。”
紀蘭妮笑容更深,“不是還帶了兩個紅薯。”
“那也當不了飯菜。”
“他在山上抓了山雞野兔什麼的會烤著吃的,不會餓著肚子,吃的好著呢!”
譚明月抿唇不語,這些東西哪能跟家裏的飯菜相比。
到了晚上,她一個人睡著床上,翻來覆去好久也睡不著覺。
這會氣溫回升沒有多久,晚上還挺冷的,那個大傻子在山上會不會冷。沒有床睡得舒不舒服?露天睡覺如果睡得太沉會不會被野獸叼著。
她越想越擔心,直到淩晨才有睡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雖然沒有黑眼圈,精神狀態卻不怎麼好。
紀蘭妮見兒媳婦這麼關心傻兒子,心裏高興得很,還安慰了她幾句。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譚明月在門口不斷徘徊,始終沒有看到人影。
等到入夜之後才聽到有人嚷嚷。
“哎呀!真厲害,抓了這麼大一頭野豬回來!”
“肚子好大,看起來像是有崽了。”
譚明月連忙提著煤油燈出去。
走近了才看到那人扛著一頭特別壯的黑黝黝的野豬,不斷發出絕望的嗚嗚嗷嗷聲。
李弄璋一手拎著野雞,一手提著四五隻灰色的野兔,滿載而歸。
“嫂子,這些都是鈺哥抓的,厲害吧!除了這隻雞被我不小心吊死了,其它的都還活著。”
譚明月連忙說:“厲害厲害,我來拿這些小東西,你幫幫周鈺。”
“不用,我扛得住,一點也不重,”周鈺衝她笑著,露出兩排齊齊整整白白淨淨的牙齒,“小月,這隻豬有崽了跑得慢,被我抓住了,等它下了崽就殺了給你吃肉,養大了豬崽再給你吃肉,以後你就不缺肉吃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殘忍,譚明月卻很感動,原來他心裏一直記著自己在村委會說的那些話。
幸好這個時候野豬還不是國家保護動物,她莞爾一笑,“那謝謝你,咱們快回家吧!”
“嫂子,你不知道我鈺哥多厲害,當時遇上了野豬群,他直接拔起一顆這麼大的樹對著它們哐哐哐一頓砸,嚇得它們到處跑,根本顧不上這隻母豬,我們就把它抓住了。”李弄璋說得眉飛色舞,要不是手裏拎著東西肯定要比劃一陣。
在村裏人聽了羨慕得很,這傻子雖然腦子不行,但是幹活、打獵厲害得很,跟著他肯定不會餓著肚子,還常常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