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常月——人界1(1 / 3)

筆下文字所念皆歎惋。

丹青妙筆也難以描述我的憂愁,殘破的心境沒有訴說的話語。

【芳常月】

{六月初}

秋夢筱點燃了一盞燭燈,周圍都變亮了。

“阿笙是不是要來了,我猜……”對著坐在對麵的司竺懷緩緩說道,罷後,輕輕提起茶壺,分別倒入兩個小小的茶碗。

司竺懷端起茶碗,眉頭緊鎖:“聽阿潯說阿笙最近確實不怎麼好,看來是要過來了。這次,好像比以往還要嚴重。阿潯和阿笙來剛好趕上月學府開學。讓阿笙在這裏留下長居也是件好事。希望會有好轉吧!”他歎了口氣。

秋夢筱看著司竺懷,盤坐著安慰道:“來就來,本應高興啊。不用擔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況,芳常月是什麼地方,這來的人不都好好兒的出去了嗎?”司竺懷覺得秋夢筱說得沒錯,十之八九司竺笙也不例外。

秋夢筱突然站起來,朝左方紫錦大露台走去。他光著腳,一身素衣單薄,拖地輕盈,隨風悠悠揚起。他慢悠悠地,右手拿著煙鬥,左手拿著“事本”一搖一搖的。

司竺懷覺得好笑,這個齊肩卷發,身材削瘦,眼神嫵媚的男人隻比自己大三四歲,行為時常像個小孩時常又像個老人。

他跟著一起走到紫錦大露台,良久,秋夢筱開口:“我也體會過這種痛苦,但是很短暫,我很同情這裏的人,芳常月是個好的…歸宿…或者充滿快樂的地方,至少我覺得。反正這裏總比複雜的人界好太多。沒有七嘴八舌的“妖婆”,沒有為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沒有心懷鬼胎的奉獻者……阿笙一定會愛上這裏的,對吧,懷?”司竺懷沒有開口。

秋夢筱也沒繼續說什麼。抽著煙鬥,秋夢筱的煙鬥陪伴了他五年,紫色鍍金邊,還有個紫色的掛穗。

他靜靜的看著遠處霧林的風景。

“你……和你的男朋友最近怎麼樣了?”

秋夢筱突然很邪惡的說道~

“啊?就……就……挺好的……啊…”司竺懷疑惑得不行,這人是失戀得神誌失常了嗎,已經要掛念自己的寶貝了嗎?

“你……你失戀就失戀嘛,天下好男人那麼多,不差這一個……但是……你也別搶我的男朋友啊!!!”

秋夢筱聽到這話差點沒過去,他隻是簡單的問候一下,這畢竟是司竺懷第一任男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任,第三任……)。

“不是的啊,我就隻是單純的問問,希望你倆能長久而已……”

司竺懷大概明白了秋夢筱的意思,他是太難過了。

明亮月色下,沒有人孤獨惆悵,歡樂的人兒沒有載歌載舞,而是選擇感遇世間,感遇自己。

【六月中旬】

【人界】

一個全身黑色的人形獸,貌似披著個鬥篷,走到她的床邊,用類似棒球棍的棍子使勁敲打著床,一下兩下,越來越快,司竺笙感覺到了棍子敲打的疼痛。

此時的她是筆直的躺著的,正著身子。可是她好像僵住了,無法動彈,此時此刻似乎是躺在窗戶邊的飄窗的視角。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睡在床上的。

忽然,視野變了,眼前伸出一隻手,肉粉色,指甲是嫩粉色的,是女人的手。那隻手來回在她眼前旋轉,忽然往回一收!

司竺笙感覺自己也跟著被提了起來,背部往上發力,她用盡全力掙脫。可是完全無法,終於,那隻手伸展開,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重重地砸在床上。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從這場“噩夢”中驚醒。

她歎了口氣,眼睛直直的盯著正前方在床上癱了許久,沉默著……她不清楚這究竟是夢還是幻覺,自己所看到的畫麵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卻很真實,她無法分辨。

這個十幾歲的女生,緩緩起身。睫毛微長,一雙犀利的小杏眼,超級中性的發型:幹淨的偏分。

拿起床頭櫃充完電的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不出所料,一條沒有。略微失望……

慢慢的起身,拉開旁邊的衣櫃,沿著裏麵的樓梯走下去。

來到了她的秘密小屋,也就九平米,由於她家是複式,隔壁也是她家。她可以自己安安心心的消遣。

映入眼簾的是整齊幹淨的小屋,有一個白色的大書桌,她拿來做微商,學習的。右手邊是一麵全身鏡,天花板是黑色的,上麵還掛著屈指可數的幾顆明星,中間有一個月亮燈。全是她自己和司竺潯布置的。還有一個亞克力板,掛在牆上,上麵用黑色兒白板筆寫著一大串奇怪的符號。或許沒幾個人能看懂……

她走到桌旁的一個灰色筐邊,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一罐罐可樂,有藍的有紅的……順勢盤坐下來。

往嘴裏灌可樂,一口,兩口,三口……眼神中是滿滿的憂鬱和無奈。突然眼眶通紅,熱淚滑落臉頰。雙手往後方撐著,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星空。

她仿佛又記起了什麼,靜靜的看著,熱淚還是一點一點地流著。隔壁臥室裏正在寫歌詞的司竺潯感應到了異樣,輕輕地走進笙的臥室。發現人不在,她知道她在秘密小屋,潯臉貼在衣櫃想聽清裏麵的聲響。

隻有擤鼻涕的聲音,他知道,笙又開始難受了。輕叩櫃門:“阿笙,我可以進來嗎?”笙聽罷,眼神忽變猛地起身,擦著眼淚:“進……進來吧。”司竺潯拉開櫃門,沿著樓梯走下去。

司竺笙坐到書桌後的椅子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很平靜……

潯早期是個大紅大紫的藝人,後來自己成立了娛樂公司。整個人的長相比較出眾不誇張的說:美如冠玉。或許這也是他能當藝人的原因之一。

腳步輕盈走進,看著眼前這一切緩緩道:

“阿笙這麼早就起來啦?你還能去學校嗎?”

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雖然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她必須參加,並且司竺笙還準備了東西給她的閨蜜們。

司竺笙“我今天必須去學校,你不用管我,我……我隻是……唉……我隻是有點……算了……懶得說”

司竺笙無奈,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抽泣著,她試圖緩解自己的痛苦,可是顯然沒用,手開始發抖,不受控製。

司竺潯見此情形,詫異不已,手抖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接著,附身蹲下,用右手食指指節敲打著地麵,慢慢出現一種時隱時現的細長的線溝,線溝的顏色近似於地板的顏色。一道綠光從指節,沿著線溝,在司竺笙的座椅下畫了一個圓。忽然立體,形成一個圓柱“包裹”著司竺笙的周圍。

柱體內部邊緣開始散發銀色的無法觸碰到卻有溫度的光粉,潯緩緩後退;光粉灑落在笙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