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沉思了一番,加上之前係統莫名其妙的任務,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少年可能跟蠱母有所關係。
沒等她開口問,殷騅就問道:“你就是你族聖物?”
少年臉上一驚,隨即點了點頭。
季晚心中大駭,她本來以為這少年身上帶著蠱母,沒想到殷騅竟如此大膽猜想。
“並不全是,我有母親,隻是我從小被選中是蠱母的容器,我們彼此共存,思想相通。”
“叛族的女子是不是不知道蠱母原來是個人?”
少年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願意將你的秘密告訴她?”殷騅看了眼季晚問道。
“是蠱母,蠱母讓我告訴她。”
季晚還沉浸在蠱母竟然是個人的衝擊中,但又想到係統的獎勵——蠱母的青睞,當時害怕蠱母是條大蟲子,現如今看著眼前的清秀少年,不由大喜,簡直撿到寶了。
“你有阿娘生養,為什麼沒有名字?”季晚問道。
“我們雲中一族,姓氏很特殊,所以一旦離開,就不能用真實姓名。”少年如實回答。
殷騅又將一勺粥放在季晚嘴邊,對著她說道:\"既然你救了他,不如你給他取個名字。\"
“可以嗎?”季晚眼睛發光,向少年詢問。
少年撥開身前的袍子,麵對季晚的方向跪下,“請季將軍賜名。”
看他行禮,季晚忙不迭想讓他免禮,但四肢僵痛,根本就是徒勞。
“好好待著,別亂動。”殷騅輕聲斥責她。
“既然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你我二人有緣,就隨我姓季吧,又是雲中一族,不如你就叫季筠,怎麼樣?”
“謝謝季將軍。”少年再一次向她磕頭行禮。
“快起來,想來你也沒有去處,不如跟我回季家。”
少年抬頭,喜行於色,“真的嗎?我真的能跟您去帝都?”
“嗯嗯。”季晚含著粥點了點頭。
殷騅用勺子刮了刮碗底,將最後一口也塞到了她嘴中,輕輕一笑,“季老將軍,要是知道你給他帶回去個幹兒子,不知道作何表情?”
想來季父是那種性情溫和、心地善良之人,定不會責備她。
“我阿爹一定會很喜歡季筠的。”季晚小聲反駁,但感覺肚中有一陣酸麻,不由凝緊了眉頭。
殷騅很快察覺到她的異樣,“怎麼了,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說不出來的感覺。
季筠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腕,靜靜給她號脈,眉頭不由皺了皺。
“怎麼了?嚴重嗎?”殷騅眸底盡是焦急,眼中的血絲更加鮮明。
季筠看了看季晚,欲言又止,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你說呀,我是不是沒救了?”季晚欲哭無淚,她為何命途如此多舛?
“倒也不是,”季筠低著頭,一雙狐狸眼骨碌碌亂轉,從牙縫中鑽出幾個字,“您來月事了。”
月事?!季晚瞳孔放大,感覺一股暖流從骨縫流出,怪不得那酸麻感她異常熟悉,不敢抬頭看殷騅的臉色,這女兒身就這樣暴露,她的死期會不會跟著提前。
周遭十分冷靜,靜的可怕,季晚偷偷查看殷騅臉色,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隱約看見他唇角向上微彎。
“什麼東西能緩解一下?”殷騅清清冷冷的聲音打破了空氣的寧靜。
“保暖,多喝熱水。”季筠回道。
“嗯,我去喊老板娘打熱水上來。”說完,殷騅就起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老板娘扭著腰,手中端著水壺、暖爐還有一些衣服,看到季晚窘迫的樣子時,不禁輕笑出聲,將衣物放在她床邊,小聲對她說:“這是幹淨的衣物,下麵是一些新綢子,需不需要我幫你?”
季晚趕忙搖了搖頭。
“那好,我在門外等你,有事喊我。”老板娘往外走,似是想到什麼,又坐回她床邊,壓低聲音,“我從來沒想過,遼國第一將軍竟是個女孩子,你可真為我們女子爭臉!”
“你得替我保密。”季晚苦著臉,低眉垂眼。
“那是肯定的!我月繆保證,對於此事,絕對隻字不提,不過一想到我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就好興奮。”老板娘翹著蘭花指放在嘴旁,笑的花枝亂顫,“好了,不擾你了,快些換衣服。”
待老板娘走後,季晚從床上下來,許是她在床上躺的太久,胳膊手腕都像是馬賽克一樣,酸麻無比,腰部的傷口雖不致命,之前昏厥全因失血過多,經過季筠的調理,現在隻會略微疼痛。
三下五除二,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看著床上的絲綢,犯起了愁,因為季離常年在外打仗,月事本就不正常,這一次也是四個月來的第一次。
不過好在有季離的部分記憶,雖然綢子比不上姨媽巾,但還是能用,重新穿戴好,猶豫著到底繼續回床上躺著,還是出去麵對殷騅的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