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東部雲海,朝生用自己的靈魂吟唱重生之音。
在靈魂散去之時,竟又回到仙界。
隻剩一線意識的朝生,又化回小仙童的模樣。
仙尊問他,“在你命數之中,這是一大劫難,也是一個機緣。若能拋開一切,自當再升一境界,你可願意放下?”
朝生跪地拜向仙尊:“我有一句話還未曾說出口,便去人間吧。”
仙尊了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朝生回了臨仙鎮,一如幾百年前第一次來這裏,模樣依舊。隻不過當年因曆劫被封去了九成法力和修為,如今已成凡胎。
梨花樹下,得見故人。
何奈將朝生擁入懷中,久久不肯放手。
還是朝生先害了羞。
這天,山上新建了一間屋子,屋子前又多了幾顆梨樹。
何奈牽著朝生的手進了屋,屋子便成了家。
晚上,家裏傳來久違的笑聲。
四人圍坐桌前,石悲又在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可是朝生,我曾聽你說,你和藤戎頗有淵源?”
朝生看了眼何奈,嘴角帶著笑意,將自己的來曆說了一遍。
“三百年前,我聽從仙尊教導,跟隨落葉來到人間,落在山頂。那落葉飄在空中迅速生長,由葉生枝,細嫩的枝丫隨風擺動,像極了那成了精的小人參,隻不過這株嫩枝隻有一片葉子。”
藤戎也陷入往事之中,接著說道:“我當時在山頂探尋良久,最終尋到一石頭旁。這裏日光充盈,又有這石頭抵擋吹來的寒風,便決定在此落腳開始修行。”
石悲抓著藤戎的手,撓了撓他的手心。
朝生接著說道:“看他落地,我便進了王宮,成了一個小道長,後來又成國師。可當時我來人間曆劫,記憶不全,隻隱約記得仙界的一片湖水。”
石悲又問:“那這兩百年你又去了哪裏?”
桌子下方,何奈拉住了朝生的手。
“我在戰場被俘,不知何奈下落,心裏很是焦急。我法力有限,又被當時的清仙壓製,無法脫身。”朝生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心係何奈,山上清仙觀建成之時,我被強製帶來此地,終於尋到機會。”
“什麼機會?”石悲又靠近桌子幾分,湊上臉去。
“我借助山上的仙氣趁機將靈魂撕裂,讓一半靈魂去尋找何奈的下落。可尋了好久……都未尋到。靈魂被撕裂的太久,我陷入昏迷,混沌之中回到了那片湖。誰知這一睡竟已過兩百年……”朝生說的很輕,“直到藤戎的意識回到仙界,我才終於清醒。”
藤戎這才想起,那日自己回到湖邊仙樹上時,略過他眼前的那個身影便是剛剛醒來的朝生!
“原來如此!”石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你二人原是兩情相悅!這樣算來,朝生如今比將軍還要年幼,那將軍不是從年下變成年上……”
“快嚐嚐這個!”藤戎不知石悲又要說出什麼話本裏的句子,急忙將一塊點心塞進石悲嘴中。
朝生早已羞紅了臉,反倒是何奈哈哈大笑起來。
石悲咽下一口,還不忘問藤戎:“我還有一事想不明白,為何你最大的劫難是那湖水?”
藤戎輕輕敲了敲小石頭的額頭,寵溺的說道:“大概自我在湖邊飄落的那一刻起,便已是這場劫難的開始。”
外麵梨花盛開,香味濃鬱,微風吹來,梨花香順著窗戶飄進屋內,混著食物的香氣縈繞開來。
石悲緊握藤戎的手,說道:“可是如今,劫難已過,苦盡甘來。”
此後,藤石相依,而何奈苦了兩百年,終於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