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被他逗樂了,“你這都有什麼呀?”
“湯圓呀,我這各種味道的湯圓都有!就看娘子和郎君偏好哪種口味的了。”
“那個是什麼?”衛淵指著牌子上的一個圖案。
攤主一愣,隨即麵上有些興奮,“這叫連理圓子,正好今日秋華節,價格優惠,兩位可要來一份?”
阮蓁笑了起來,“這名字聽著卻是有趣,可有什麼講究?”
年輕的攤主嘴皮飛快,“盛著連理圓子的碗與勺都是特製的,兩隻碗以紅線纏繞在一起,兩隻勺也以極短的紅線相連,寓意夫妻兩人相攜相依,永不離棄。您可以從這些湯圓裏吃出任何一種餡兒,每一隻湯圓,隻有在您咬下之後才能知曉是什麼味道。這味道您或許喜歡,又或許不喜歡,但無論是驚喜還是意外,您都總會遇到,一如生活本身。”
阮蓁在聽他說完前半段就開始連連擺手,“那還是算了吧,用這碗和勺吃飯,那得湊多近啊。”
那小攤主頓時有些失望。他初來此地,正愁無人問津,不知怎樣招攬客人才好,便碰上了這麼兩位容貌出眾人。
更巧的是,自從幾年前這附近青壯男子被征走後,連理圓子這一風俗早已無人問津許久。若這夫婦二人能在他這小攤上吃上一碗,定能引來許多人的圍觀,何愁吸引不來客人?
他極力勸說,“今日秋華節,吃連理圓子是最優惠的!”
阮蓁還未開口拒絕,衛淵先出了聲,“有多優惠?”
小攤主麵上一喜,“這湯圓本是兩碗的量,若客官想要,今日便隻收您一碗的價。”說到這,他的聲音微微揚起,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除此之外,若兩位能同時吃完,則不用付錢。”
“聽起來不錯。”衛淵道。
小攤主猛一拍手,“郎君好眼光,我這就去給兩位準備。”
阮蓁目瞪口呆瞧著兩人一拍即合,待反應過來後急得臉都紅了,“衛郎,按他所說,湊那麼近,這可怎麼吃啊!”
衛淵絲毫不急,“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阮蓁內心十分抗拒,“我們還是各要一碗罷。”
衛淵歎了口氣,“阿蓁,我身上的錢,恐怕並不足以支付得起兩碗湯圓。”
阮蓁:……
她麵無表情,“你覺得我會信嗎?”
衛淵點點頭,“莫非阿蓁不信我麼?”
“你少來!”阮蓁控訴道,“你方才明明說,隻要不肆意揮霍,這錢是夠花的!”
衛淵嗯了一聲,“所以經過方才你我在茶攤前揮霍後,錢便不夠用了。”
阮蓁氣得想拍桌,“你這敗家玩意兒!”
衛淵給她倒了杯水,“莫生氣了,喝杯茶消消火。”
阮蓁看見茶就來氣,“還喝!還喝!方才喝了一杯又一杯,你也不嫌撐得慌!”
衛淵毫不生氣,“都是我的錯,所以我現在自食苦果,沒錢吃湯圓。”
阮蓁怒道:“你若真打算自食苦果便罷了,可為何非要拉著我墊背!”
衛淵道:“我何曾拉著阿蓁墊背了?我不是拉著阿蓁來吃湯圓的嗎?”
阮蓁一噎,一時竟無法反駁。
兩人對話間,攤主將湯圓端了上來。
兩隻碗似乎是特製的,外側各描有一枝連理枝,剛好可以並在一起。雖有紅線纏繞,但碗沿足夠大,倒也不至於會完全湊在一起。
隻是……那兩隻勺子之間的距離,也太短了吧!
阮蓁比劃了一下,這紅繩頂多隻有他兩個指節那麼長!這讓人怎麼吃!
“不吃嗎?”衛淵說著就要拿起勺子。
“等一下,”阮蓁起身,在衛淵對麵坐了下來,“好了。”
她拿起另一隻勺子,“我可以了。”
兩人皆是慣用右手,如此對麵而坐,手持勺子時剛好能錯開。
衛淵挑了挑眉,又看了看麵前的勺子,也不知在想什麼。
站在旁邊的攤主一臉為難,“小娘子,這不合規矩。吃這連理圓子,夫妻兩人的勺子需得是同一個方向才好。連理連理,同生共長,才叫連理。您這一左一右錯開,可算不得數的。”
阮蓁皮笑肉不笑,“小郎君這一碗湯圓,規矩倒是不少啊。”
攤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風俗使然,風俗使然。”
衛淵慢條斯理道:“無妨,我換一隻手拿著便是。”
他說完便十分流暢地將勺子換到了左手,動作連貫地仿佛已在心中想了許多遍。
如此一來,兩人的勺子便都朝著一個方位了,若是同時低頭吃湯圓,那……
阮蓁猛地打住自己奔逸的思想,紅著臉瞪那攤主,“既然不能錯開,那我們換著來,一人吃一口,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