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夏一路優秀到大，在全校麵前分享過的優秀學生經驗的次數可以說是兩雙手都數不過來，更不用說還有很多當競賽獲獎者發言代表、各大活動主持人的經曆。
檢討真的是頭一回。
她想著不就是一次檢討嗎，站上去念跟以前那些應該也沒什麼差別。勉強也算是豐富自己的人生經曆了。
但對上下麵一片驚訝的眼神，她還是閃過一點不自在。優秀的完美無缺的人設好像塌了一塊……特別是裏麵還有不少熟人，嗯，還有高一那幾個曾經借過她筆記學習的學妹。
她這個學習榜樣成功當了反麵教材，就希望某個女主能夠念著她這份好吧。
“……由於缺乏對自己的有效管理，違反了校規……從此以後不會再犯，願接受大家的監督。檢討人：季長夏。”
隨著她的最後一個字音飄散在校園上空，隊伍中有不少學生下意識想鼓掌。畢竟季長夏上台講話鼓掌都成了熟悉操作了。
“下一個！把手放下去，不要鼓掌，要引以為戒！”年級主任的提醒讓掌聲安分下去，皇甫闕散漫地拿起自己的稿子開始念起來。
季長夏退到一邊，跟年級主任說了聲想上廁所就溜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剛才站在上麵朝天台看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季漫？
她發了消息過去，按理聰明點的都不會傻站在那吹風。
季漫當然是……聰明的。
推開天台的門，看到穿著男生外套的季漫背對著她倚著天台的欄杆的時候，她嘴裏差點說了句髒話。
“不是發短信讓你別等了嗎？”季長夏走過去就迎麵感受了下夏天的風的熱烈。
季漫後知後覺地轉過身，“……姐。”
季長夏注意到季漫是將手都縮進外套的袖子了，隻露出白裏透粉的指尖，看著是小隻的。
“還穿著外套，那應該不冷。”
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了，溫度還算是熱的，但天台的風大，受風總是容易生病的。
“我剛聽到你念檢討了。”
“哦，那怎麼了。我逃課了。”季長夏看著季漫，說話帶著自己都沒注意的一種躁意。
季漫搖頭，“你可以把我說出來的。”
“……”檢討內容聽過就知道瞞不住季漫，何況她本來也沒想瞞著。
“謝謝。”
季長夏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心累，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季漫跟她說謝謝了。很有禮貌，但她不怎麼喜歡季漫對她說這兩個字。
季長夏往前走，走到季漫麵前不到一拳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她聽到自己對季漫說。
“以後都別說這個了，第四條，對你姐姐不要太客氣。這是姐該做的。”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她落在季漫頭頂的手。
“剛才就想問了，你這外套哪來的？”
“早戀的話可以給我報備，我……我可以幫你掩護。”說到最後的時候，季長夏都想誇自己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姐姐。完全背離原劇情的那個女配角色了。
不過，她樂意。
季漫縮在袖子裏的手探出了一隻戳了戳季長夏的手腕，“姐，我沒早戀。”
“這外套是我從皇甫闕那拿的。”
季長夏眉頭跳了跳，“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他說這樣擋桃花比較方便。”
季長夏，“……他說你就信？”
“啊？”
“這樣擋桃花的方式可能沒有老師找上你的速度快。”
季長夏說完就看到季漫對她勉強一笑。
“我沒想到。”
季長夏能說什麼重話嗎？不能。她揉著季漫的那隻手下垂住在季漫伸出來的手，溫涼，還不算太冷。
“要是真被老師找到了，說外套是我給你的。”
至於老班真因為這事找了她和季漫，後來年級又傳出她和皇甫闕談戀愛的消息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校園裏的這種八卦明麵上是不會表現出來，但私底下聊的人隻會多不會少。皇甫闕最近幹脆天天逃學不往學校來，季長夏心理素質強大些。但偶爾聽到一些話，還是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比如，現在。
“天啊，這就是那種學渣男主和學霸女主的愛情嗎？好像小說啊！”
“是啊，而且皇甫闕也長得不錯，雖然我覺得他有點混。”
“但現在不就是男主混點的小說好看嗎？”
“啊，我知道，你是想看追妻火葬場。我特別喜歡這種劇情。虐男主的我也喜歡。”
“啊啊啊，姐妹，我也是。雖然我覺得咱們季姐值得更好的。但這種好像也挺帶感的。”
值得更好的季姐本人麵無表情地繞了條道，“……”
這幾個人可以記錄到名單了，下次英語課前演講就安排這幾個。
繞過講台，她的指節在一張幹淨的桌麵上敲了敲，戴著耳機做聽力的季漫被這動靜吸引了注意。
季漫，“？”
季長夏，“我覺得，漫漫，你得多給你姐一點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