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蓮生去美國的時間定下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林嘉定、蘇錦的耳裏。林嘉定問陸蓮生:“你去美國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冷溶?”
陸蓮生瞪他一眼。
他當然是為了冷溶。前一陣子要去沒去成,他其實很傷心的。冷溶發現他的不對勁哄著他,他又是甜蜜又是更想得慌。生怕冷溶在外麵被哪個小妖精勾搭。當然,冷溶本人不會被勾搭,但冷溶太遲鈍,架不住狂蜂浪蝶們勾搭他啊。
看到陸蓮生臉上的憤怒,善於察言觀色的蘇錦樂了,笑眯眯地說:“一邊工作,一邊談戀愛,多好。”
陸蓮生微笑表態:“工作上的事情,有專人負責。”
林嘉定更不樂意了:“你去美國,沒有工作?冷溶知道你一點工作不做嗎?”
陸蓮生:“!!!”“你們誰都不許和溶哥說起學校和雲氏在美國的工作。”
陸蓮生鄭重聲明,莫名的,對這次去美國的情況,有點擔憂。
那天雲止水的刺激,他到底是無法釋懷。
他心高氣傲,一輩子就對冷溶低頭,有關於冷溶有多少人追求這樣的挑釁更是受不得。也知道雲止水看出來自己因為感情產生的危機感,暗暗決定,這次絕對不能要雲止水看他的笑話。
但是,陸蓮生這次要去見冷溶,果然又是不順利的。
老太太,特蕾莎女士,冷溶最敬重的導師,一個電話打過來,陸蓮生不得不拎著行李改簽去波士頓,他和冷溶的母校。無他,他可以威脅學校的人不告訴冷溶自己有工作不做,但他不能威脅老太太。
老太太威脅他:“我和小溶說過了,小生來我這裏住幾天。”麵對手持“尚方寶劍”的老太太,陸蓮生隻能認慫。
老太太段位高,白天帶著他參加各種活動,晚上塞滿滿的工作學習,力求他沒有時間去思念冷溶。老太太語重心長的:“小生要讀書進修的事情,小溶和我說了,很好,我很支持。導師很重要,我給選好了幾個,小生自己也看看,不著急。”
hf的博士導師不是那麼好選的,除去一部分不適合的,剩下的合適的,大部分都是忙著自己的研究,收人要看時機和緣分,陸蓮生也知道老太太是真的在給他操心,可他,真的想他家溶哥了。
晚飯後,陸蓮生給老太太捶捶肩,用冷爸爸教導的按摩手法按按,再用冷媽媽寄來的熱敷包給熱敷肩頸,乖巧孝順的樣子。
“謝謝導師。要導師費心我很是不安……”
老太太享受地閉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似乎是睡著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句。
“小生不要著急。後天就是感恩節,你和我過完節再去紐約。你知道,這年底的時候,金融行業最忙的時候,你去了,小溶也沒時間陪你。等到聖誕節才好。”
陸蓮生急得恨不得找了翅膀飛去紐約,卻又知道,長了翅膀他也不敢飛。
給老太太做完放鬆,爭取今天肩頸不疼,又給蓋上毯子。窗外大雪紛紛,壁爐裏燒著炭火,客廳的溫度正好,很有生活情調的老太太將客廳布置的很是溫馨,這就要他更是想冷溶。
悄悄摸出來手機給冷溶發個消息:“小溶哥,我在導師的客廳裏,看著窗外每一片飛舞的雪花,想象同樣大雪紛紛的紐約,恨不得化身一片雪花,飛到你的肩膀上。小溶哥,你要記得想我。”
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回複,知道他在忙,眨眨眼睛告訴自己等見到溶哥在哭,收到學校下屬的郵件。
“老板,我在考試協會吃了閉門羹,協會方麵很不滿,說要重新考慮和我們集團的合作事宜。”
陸蓮生眼一眯,抬頭望著老太太白花花的頭發,想象自家溶哥到這個歲數時候……溶哥天天看電腦,也要注意保養身體。手上快速在手機上打字回複:“原因?”
“文華學校那邊的人,將工商局來查我們盜版教材的事情捅到考試協會了。”
“之前溝通很好,現在突然出現問題,你有什麼發現?”
“盜版教材的事情已經查實,完全是誤會,虛假舉報。考試協會遠在美國,和我們一直關係良好,突然因為這樣的事情改變想法……我懷疑,之前和我們接洽的那位辦公室主任,被人收買了,故意刁難我們。”
“想辦法去查證據。”
“證據”剛打出去,林嘉定的郵件過來。
“小生,我懷疑是雲飛鸞。她和洛杉磯這次活動主辦人的關係好,她拜托一下主辦人的好朋友,再送點貴重禮物……她的為人,也就外麵名聲好聽,知道的人都知道。她為了逼迫你去找她。一旦你去找她,就是低頭。”
陸蓮生也這樣想,隻回複說:“等查出來具體情況再看。”
陸蓮生即使知道,雲飛鸞纖弱溫柔的外表下,比張揚冷硬的雲止水更是能吃人的母老虎,這還是要他心裏的擔憂沒有由來的增加。
之前那次來美國也是,這次來美國也是,明明看起來是無風無浪的海麵,好像隻要陸蓮生一隻腳踏進去,就會立即被卷入暗流。
“是不是出門之前要算一算日子?”陸蓮生喃喃自語,眉眼間全是化不開的思念。
相思入骨。深呼吸一口,點開和冷溶聊天的頁麵,明明沒有手機提示音,也沒有消息提醒,可他就是要點開看一眼:果然還沒有回複。
看看手腕上的鸚鵡螺,9點半,估計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參加活動,吸吸鼻子,點開男人的照片,用手指臨摹英俊的五官,好像這樣他就心安了,有勇氣了。
他將自己陷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裏,心裏默默地念著“冷溶、冷溶”,慢慢地沉靜下來。
手機的“嘟嘟”聲響起。
陸蓮生立即點開,卻發現,不是他的小溶哥,是雲飛鸞。
“小生,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你休息了嗎?”雲飛鸞的語氣還是柔柔的,可能是夜色的關係,多了一分柔弱的柔。
“還沒休息。”陸蓮生語氣平靜,平靜到沒有起伏,和冷溶工作時候一樣,沒有任何情緒。
“那就好。”雲飛鸞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停頓一分鍾,大約是難以啟齒的,說的吞吞吐吐的,“小生,你我聽說你男朋友是做金融的,這次可能也要去洛杉磯參加活動,小生,……你會去嗎?”
“他要是去,我就去。”
“應該會去的,我聽說,很多金融精英都會去,今年洛杉磯好萊塢的活動有點特別,據說是金融科技創新和影視相關,……小生,你到了洛杉磯,如果見到一個人,幫我帶一句話,好嗎?我……想他。”
陸蓮生在心裏冷笑,奇怪的是,他的語氣還是溫潤的,好似變成了冷溶一樣。
“如果我去洛杉磯好萊塢,見到你說的那個人,我會幫忙傳達。”
“好的,好的,謝謝小生。你那邊是十點了吧,早點休息。”
陸蓮生掛了電話。
麵色越發凝重。
雲飛鸞逼著他去求她,要他去洛杉磯好萊塢,這是在洛杉磯好萊塢給他布置了多大的坑那?
牽扯到冷溶,陸蓮生很謹慎,打電話給雲止水。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雲止水。
“你知道,雲飛鸞等著在美國算計我?”
雲止水好像對於他的來電挺高興的樣子:“當然。她給你精心烹飪的一個‘餡餅’,會要你那麼容易說‘不吃’?你自己也想到了是嗎?”
陸蓮生冷笑:“我想到了。但我沒想到她硬著扯著溶哥在裏麵!”
“小生,你是不是對大家族競爭,有什麼誤會?雲飛鸞明知道冷溶是你最大的弱點,她對你的行動,迄今為止,都還是優雅有分寸的。”頓了頓,又笑,“當然,媽媽知道你以前都是公平打架,‘你不懂’……”
雲止水不光是等著看他笑話,還回擊了一句‘你不懂’,陸蓮生奇異地居然忍住了,禮貌地掛了電話。
一抬頭,好似一頭被激怒的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