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時溫一直有計劃,也不算很特別,他說:“我今天本來訂了個餐廳,禮物也放在那邊,不過跟我在一起清清冷冷的,這邊吃火鍋更有氛圍吧。”

完全沒有。

紀向慈胸口湧上滾燙的熱意,從紀英葶去世後就很少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更別說慶祝。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時溫這樣的人?

這麼好。

好到讓他思念著,割舍不下,甚至對他起了些獨占的、隱晦的心思。

紀向慈眸光流轉,他道:“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這話真甜呀。

時溫聽得非常舒服,不過並沒怎麼當真,其實他挺無趣的,喜歡忙活自己的事,也不是很會說話,也不喜歡應酬,少爺脾氣。

能忍得住他的人都是礙於他的地位。

“開心點。”時溫語氣親和,“雖然加名字的事有些麻煩,還有些很難纏,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好了,所有人都會知道,紀女士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歌曲創作者……”

說起這個,時溫眼睛是亮亮的。

胸腔心亂如麻,紀向慈開口,問出了那個一直困擾在他心頭的話。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明明他是個不相幹的,從未有過什麼閃光點的人,時溫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

毫無怨言,任勞任怨的付出這麼多,卻直到現在都未表現出有什麼貪求。

時溫麵容溫良,他抬起手摸了摸男生的頭,像個長輩似的,心裏對麵前的小家夥充滿了憐惜。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該被眾星捧月。”

“你應該被注視著,喜愛著,展現著。”

那樣堅韌不撓的靈魂,哪怕在絕境中依舊保持著本心,像是末世中破敗城牆下的花朵,那種震撼他心靈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經久不散,愈演愈烈。

這是他對於美的定義,他樂於效忠於這個人,樂此不疲。

紀向慈瞳孔中仿佛有火尖燃燒,倒影著時溫的臉頰。

飽漲的情感如巨浪翻滾,他頭一次有種近乎讓他失態的衝動,他想把這個人抱在懷裏,他想把什麼都給他。

他想就這樣永永遠遠的跟他在一起。

他可以為他做到一切,答應他的每一個要求,隻要他能高興,那麼什麼他都可以為他做到。

他呼了一口氣,“我……”

不適時的,時溫的手機鈴聲響了,打斷了氣氛,他說了句抱歉,然後走到一邊接電話。

那邊說話特別急,“老板!文哥從威亞上掉了下來,現在人往醫院送,您快來一趟吧!”

聽到這個消息,時溫的心猛地鎖緊,他皺眉,“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助理聲音聽上去都快哭了,“您快過來吧,他流了好多血!”

“你先冷靜,把事情說清楚。”

在時溫的安撫下,助理平靜下來。原來是簡文拍攝途中出了意外,在一段仙俠打戲裏從五六米的地方摔了下來,腰腹刺穿了尖銳的物體。

那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時溫了解過情況後掛了電話。

簡文在陝省拍戲,離浙省有段距離,現在這個點訂機票少說也要到明天淩晨。

也就是五個多小時,時溫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整個人嚴肅起來。

他心下立馬有了決斷,匆匆跟紀向慈解釋了這件事。

“所以……”紀向慈低首,聲音聽不出情緒,“您今天要走嗎?”

“抱歉,陪不了你過生日了。”時溫也很愧疚。

但這個事情確實很嚴重,誰都能看出孰輕孰重,紀向慈也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耍性子。

所以他說:“我送你去機場吧。”

剛從機場回來,時溫又要轉回去,從手機上訂完票以後也來不及再開車,打了輛出租就著急忙慌的趕往了機場,連招呼著都來不及打。

時溫托運完過行李,過安檢的時候讓紀向慈早點回去,這個時候確實太冷,而且現在兩個人包裹的並不嚴實,要是被別人認出來也挺麻煩的。

而且時溫太急,他發現紀向慈居然都沒有穿外衣就陪著他來了,男生臉凍得鼻尖耳尖發紅,麵色卻很慘白。

時溫又是自責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