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再甜,終究是粘牙了一些。
司嘉禾站在原地目送湯蔓的車遠去,他正要轉身時,動作卻頓了一下,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輛車上。
黑色的小轎車,很普通,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可是他沒有忽視剛才轉身時的那一刻異樣感,而且和湯蔓親昵時便時常有這種感覺,像是被什麼人監視一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從昨天在醫院開始,這輛車就跟在他們的身後了。
而就在湯蔓離開不久,司嘉禾站在原地看了那個方向很久,正準備離開時,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熟悉的號碼顯示在手機屏幕。
是杜和年的來電。
一瞬間,司嘉禾就明白了一路跟著他們的人是誰派來的。
他想了想,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臉上的柔軟和稚嫩被一種別樣的神情代替,等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了電話,一邊朝著自家走去,嘴裏的話卻充滿了嘲諷意味。
“學長,好久沒聯係了,我以為你會永久的把我的號碼放在黑名單中。”
畢竟當年他打過電話求過對方,那麼卑微的懇求對方不要搶走湯蔓,最後卻被一句輕飄飄的話打發了,那通電話便再也打不通。
正開車向醫院的杜和年笑了笑,他想到剛才郵箱裏新傳過來的幾張照片,女人坐在車中看不清麵容,男孩半個身體探進車內,在做什麼顯而易見,不過他的語氣倒是異樣的溫和,心中的暴戾被按壓在最深處。
“嘉禾,怎麼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孩子氣。”
司嘉禾抿著唇不說話,神情卻不太好,這句話幾乎像是當年兩人對峙時的一個重現,那時,杜和年也是這麼高尚地站在製高點上,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那方,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子無理取鬧。
半晌後,他也笑了,甚至能讓杜和年聽到他這邊的輕笑聲,惡毒而又尖銳,柔軟的聲音像蜜一樣也像是一把刀:
“學長,你這麼說也沒錯,我和蔓蔓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算起來正好相配,學長你可是都要奔三了,家裏的長輩也該急了,聽說男人到了三十就要走下坡路了,你也該好好地為自己謀劃謀劃了,別一心放在蔓蔓身上,她現在還小,和我一樣心性不定。”
說完這句話,司嘉禾聽著電話那端有些不穩的呼吸聲,也不驚訝,麵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走上了樓梯,一步一步地,慢慢向上爬,說話的聲音也不停。
“而且,我可聽蔓蔓說了,你們好像分手了,以後還是留點情麵,少纏著蔓蔓,不要把她心中對你的最後一點情分也給耗光了,哦、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不過學長可不比我當年,還有青春耗費得起。”
說完之後也不管對麵的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有些昏暗的樓梯道,抿著唇笑了笑,嘴唇兩側顯現出一個深陷下去的小酒窩,顯得格外乖巧。
他哼著歌向上一步一步地走。心想著下一次見麵還是把蔓蔓邀請到這邊坐一趟,家中的所有布置他都是按照湯蔓當年的習慣和愛好布置裝修的,蔓蔓一定喜歡。
而杜和年這邊開著車,正在市中心附近,路況複雜,一不留神就被司嘉禾說完了所有的話,還特意對著他在意的年齡說事,一戳一個準,精準打擊,簡直是他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
他直接被氣的不清,從來沒有人如此跟他這樣說過話,一貫溫和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暗沉起來,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暴起,從不說髒話的他最後也忍不住含著恨意地罵了一句。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