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鑽進薄薄的雲層,變成一個紅紅的圓球。西邊天際出現了比胖娃娃的臉蛋兒還要紅、還要嬌嫩的粉紅色。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姑蘇藍氏,雲深不知處。領頭的一男一女是皆身著姑蘇藍氏學子的衣服,手持寶劍,白衣飄飄,氣度不凡。

男子大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劍眉星目,翩翩少年郎,麵上總是帶著一絲絲的笑,讓人如春風拂過般清新一片。

少女的容顏被一層粉色的麵紗遮住,獨留一雙漂亮的黑眸在外麵,像是兩顆黑溜溜的寶石,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隻是在那眸子的深處,卻是閃爍著些許淡淡的憂傷。

少女突然停了下來,遙遙地望著雲深不知處的大門,眸子裏閃過一絲懷念,姑蘇藍氏還是老樣子,有兩個藍氏子弟穿著淺藍色的衣服守著大門,隻是今天似乎是阻攔著什麼人不讓進,並與其發生了爭執?

見少女停下了,與她並肩而行的少年還有後麵的隊伍也停下了,後麵的人不明自家主子為何停下,但卻是不敢過問。

少年偏過頭看著少女,“阿姊,怎麼停下了?”

這少年是隴西李氏的家主李玨李明哲,少女是家主李玨的嫡長姐李珺,三年前李珺的父母和兄長因故而死,徒徒留下這對姐弟,身為家中唯一的兒子,李玨這個平妻幼子不得不接任家主的位置,李珺和李玨相互扶持,終於讓李氏在眾多世家中有了一席之地。

這次來姑蘇藍氏聽學,李珺和李玨都各有各的打算,李珺打算讓李玨多多和世家子弟結交,李玨卻打算趕緊把這個長姐嫁出去,畢竟李珺再不嫁出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聽到李玨的問話,李珺眼中的懷念又深了幾分,麵紗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李珺(字挽歌)“隻是想起三年前我來姑蘇聽學的日子了,那時候藍老先生還應父親的邀請給我取了字。”

挽歌,便是李珺的字。

臉色不變,笑意然然,“所以這就是我非要阿姊隨我來的原因,阿姊雖然在姑蘇就待了幾個月,可到底是熟悉雲深不知處的。”

李珺(字挽歌)淡淡掃過他的神色,挑了挑眉,“是嗎?”

笑道:“當然是啊。”

李挽歌的嘴角微微抽搐,這小子,自從出了三年孝期就以一張笑臉相迎,弄得每個人都覺得這任李氏家主是最好相與的人。可實際上,就是一隻特別精的小狐狸。

李珺(字挽歌)還是忍不住揭開他的麵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算盤,來姑蘇是來聽學的。”

仍然臉色不改,笑意暈染了他的眉眼,襯得他更加俊郎,“阿姊今年也十七了。”

李挽歌一聽這個頭就大了,握著著寶劍天涯的手緊了緊,不欲與他多說,轉身就走了。

三年前,她還是個十四歲待嫁閨中的少女,本來父母打算等她從姑蘇聽完學回來之後就為她議親的,可父母兄長一死,她就守孝了,至於親事和及笄禮也都略過去了。

李玨搖了搖頭,他也想多留這個長姐幾年,隻是長姐過完今年的生辰就十七了,其他十七歲的女子早就嫁人生子了,可他長姐卻……還未出嫁。

李玨看著李挽歌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隨後抬步跟了上去,希望這次來聽學的世家子弟可不要讓失望啊,一定要給李珺找個夫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