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京城書局共同舉辦的望江詩會,據說全上京的公子小姐皆會赴宴,燕玖,按道理來說,我是否應該前往?”
婁一竹欣然躺在搖椅上,上好的木椅並未發出任何聲響,屋裏靜的隻有婁一竹說話的聲音。
燕玖單膝跪在她麵前,一張臉冰冷得毫無人情味。
婁一竹怎麼也沒想到,那天聽說的詩會,竟是上京一年一度的文人盛宴,她還是在昨日受到請帖時才恍然大悟。
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都看不慣林品宣這副模樣了,急著將林品宣打回原形。
隻是她要怎麼去又成了個問題,經過那晚之事,她不想再向傅騫開口幫忙了。
燕玖聽完婁一竹的話,語氣平淡道:“主子吩咐,若是關乎王府禮節,郡主可以出府。”
婁一竹一下子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燕玖:“我可以去?”
“不過屬下得隨郡主一同前往。”燕玖抬起頭來,以不容置喙地口吻道。
婁一竹哪裏還介意他跟不跟著一起去,本來還以為這是個大問題,沒想到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解決了。
她揮了揮手,讓燕玖離開,再把小盈叫進屋裏幫著梳妝打扮。
此次送來的請帖上還有芸竹的名字,婁一竹喚丫鬟紅香去芸竹院裏傳個信。
自從那日一別,芸竹再未出現在她眼前。隻不過她去也好,這樣的話傅騫也能跟著去,說起來,她已有兩日沒見著傅騫。
約莫到了申時,婁一竹便打點好了一切,她帶著小盈走出王府,府外停著一輛馬車,燕玖悄無聲息地從她身後飛上了房簷。
在婁一竹上車後,芸竹才姍姍來遲。
婁一竹有意無意地看了眼芸竹身後,並沒有見著傅騫的影子,猜想他也許是和燕玖一道隱匿了。
車輪滾動起來,車內的二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此次望江詩會將於酉時在城北青鯉園進行,青鯉園於建城之初便已成為了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園裏竹林環繞,小橋流水,到了夜裏還有仙霧彌漫。
請帖上寫著觀客隨時可以前往,在園中賞林看水,隻須在酉時前落座於席位之上,等候詩會開始。
換句話來說,婁一竹他們這樣的公子小姐都是以觀客的身份被邀請的,隻需要在外圍觀看文人鬥詩便好。
據說這是因為達官顯貴都愛看文人鬥詩,特意批準後望江詩會才得以舉辦,從幾十年前延續至今,因此每年都會宴請城中顯貴。
望江詩會出才子,林品宣那上京第一才子的名號便是從這出的。
“姐姐抱著的這木匣子裏裝著什麼?”
像是覺著這樣的氛圍過於生硬,芸竹冷不丁地說起了話。
婁一竹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懷裏的東西,緩緩道:“一些笑話。”
說完車裏又沒了動靜,芸竹自知婁一竹沒有與她交談的意思,乖乖閉上了嘴。
如今她欠芸熹一份情,安分點也是應該。
馬車停下,婁一竹和芸竹相繼而出,在下人的引領下踏進了青鯉園的大門。
園中之景果真同傳言一般,雲霧繚繞,泉水叮當,好似仙境。
由於在路上花了不少時辰,兩人並未在園中閑逛,徑直入了座。
在婁一竹出現的那一刻,幾乎全部在場的賓客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將目光隱秘地挪到了她身上,幾個有眼色地已然站起了身,朝她行禮。
見此情景,其餘賓客也紛紛跟隨著行禮。
婁一竹微笑著頷首,落落大方地在最前方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她的左前方是一處涼亭,涼亭之下便是一條綿延曲折的小溪,小溪的兩側各放置著案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看樣子是要以曲水流觴的方式作詩了。
在眾多文人之中,婁一竹一眼就看見了林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