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辭:“……哈哈你說反話吧?你是我的吉星才對,沒有你,我說不定早就被狼吃了。”
林嬰微微笑了,半個時辰後,左辭洗去臉上的藥膏回來相見,林嬰拿鏡子過來給他照著:“怎麼樣?”
凝著鏡子裏的自己,左辭微微張大了眼睛,幾乎貼到鏡子上:“疤痕……淺得就快看不見了?”
“那你怎麼不高興?”他的反應低於預期,林嬰又道,“最多一個月,我保證你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
左辭仍是沒什麼大反應。
南星道:“你是傻子,怎麼木呆呆的?”
左辭這才咧嘴,硬生生的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
因為他發現,沒了這疤痕,小時候的自己跟長大後的左道傾,越來越像了,現在隻要見過左道傾的人見到了他,肯定會毫不費力地就能將他兩個聯想到一起去。
他在林嬰南星探究的目光中,坐到一邊去,整個人做出憂愁落寞的樣子,歎息道:“隻恢複麵貌有什麼用呢?我長得再好看還不是廢人一個。”——這個樣子被人認出我就慘了,簡直比死還慘。
林嬰南星對視一眼,一齊笑了:“都說過你的傷包在我身上了。”
南星也道:“你不知道吧?殿下最近湊齊了幾味珍寶,要為你煉出一顆化形丹來,人若吞下,可斷臂再生。”
左辭雙眼一亮,縱然憑借他的見識和地位,也覺得這事匪夷所思了:“什麼珍寶,能煉出這麼厲害的仙丹?這豈不等同神仙法力,是凡人能做到的嗎?”
林嬰道:“做不做得到,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我早就參研這本醫書,隻是裏麵的靈物難尋,沒遇到你之前就已經打發人尋找好些年了,可惜一直沒有結果。如今遇上你,缺那兩樣也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叫你趕上,你這孩子真是好大的福氣。”
南星道:“龍芽生於極地,是千百年才能長成一株的地寶,如今揉在丹丸裏給你吃下去,可是連我都羨慕!”
左辭恍悟:原來飴糖說拿我試藥,是這個意思。
龍芽他早就聽說過,據說生長環境十分險惡,還有幾條惡龍盤踞,無數人想要求取都被惡龍吃了,如果遇到厲害的強敵,惡龍還會在千鈞一發之際,自己吃掉守護的龍芽,法力驟增,靈力蓄爆,能粉碎一切。
就算真實情況沒有傳說這樣可怕,但取得龍芽,也絕不是一個兩個登頂的修士,就能夠辦到的事情。
那麼飴糖可以派出許多這種級別的修士,更難得的是他們取得龍芽竟不自己私吞,還真肯折回來獻給她——這說明她的身份很不簡單,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兄長的身份不簡單。
左辭不願意深想。
林嬰決定閉關三個月煉化形丹,左辭也趁這個時候完全修複了容貌,隻是他借口被風吹到、被太陽曬到臉上就疼,整日裏遮擋個麵具,南星隻以為是新生的肌膚太薄太嫩了,也由著他,旁人隻當他自慚形穢,還是原來那張醜臉。
林嬰一走,左辭山上閑逛時,聽到許多關於她的閑話。
好多人嫉妒她能在這頂修雲集的山上偏得那麼大一片寶地獨居,其他人卻要一間五六位的擠著。大夥排隊打水,而她有自己專用的泉眼,旁人要去膳房吃統一的齋飯,又排隊又擁擠又難吃,去晚了還什麼都沒有了。而林嬰有專人伺候,可以在院子裏單開小灶、可以不穿統一的道袍、不束統一的發樣。總之就是吃穿住行皆由心意,不受任何約束。
除了這些細碎微末事,山上的修士進階考核項目很多!大多數人每天都深夜難寐,苦與周旋!而林嬰就連這些考核作業也無需應付,聽起來,有的作業要麼是南星雲蘿等下人替她做好交上去的,甚至還有些根本就給她免去了,就連考試的時候也由雲蘿替她去考,她名義上是修士,其實在這裏活得比師尊們還要體麵悠閑。
尤其她見到長者無需見禮,可平起平坐,更是彰顯了特權階級□□裸的高人一等!
但左辭聽來聽去,還總結出來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說到底她吃什麼穿什麼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她平日要麼在自己這方天地裏看書,要麼去專用的丹房裏操練,活動範圍不與旁人重合,存在感自然很低。最近惹來如此之多的非議,根本在於修士煉丹,別人都是自己千辛萬苦的搜集材料,有些家私的也不過是重金相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