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的家距離學校雖然不太遠,隻有大概七八站公交,郝如意和夏戚帆就決定坐公交過去。周六上午的公交車上學生很多,回家、出去逛街、或者去爬山。
車廂裏,兩人麵對麵被擠在狹小的空間裏,他呼氣帶出的氣流就充斥在她的臉上,帶著他的溫度,還有點癢癢的。隻要她稍稍抬頭,就能看到他精致無暇的一張臉。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郝如意的胸就要貼到他的胸口了。
這種感覺,似乎有點尷尬,她悄悄地向身後一側挪了挪身子,不讓自己靠他太近。哪怕是個中年少女,也不能隨便對小男生揩油不是?
哪裏想,老天爺偏偏要與她作對一般,公交車司機師傅突然一個急刹車。郝如意就這麼猝不及防猛地一頭紮在身前的男生懷裏。
突然這麼一撞,她慌了神,隨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與此同時,夏戚帆不由自主地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用手護著她的背。
隔著一層衣服,她都感覺得到那手掌的力度和溫度。她,一個早就見慣了大場麵的女人,怎麼突然有種久違的悸動,以及羞赧?
車廂裏有女生尖叫聲,還有埋怨聲。
“你沒事吧?”他微微低著頭,問。
“沒,沒什麼,”隔著衣衫,她感覺到自己手上有個綠豆大小的突出來的東西,摸起來似乎還有點軟軟的。順著他的目光,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摸到了哪裏……
說好的不要隨便揩油呢?
也真是,從未有過的丟臉……
她立刻鬆開手,尷尬地不知道要放在哪裏。公交車這會兒拐了彎,坡度陡,她身子不穩,立刻又要向旁邊的人身上倒過去。夏戚帆抓緊了手扶,那隻放在她腰間的手伸出來,抓著她的手腕放到自己的手臂上作支撐。爾後,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抓穩了,”他說。
他看著有些清瘦,手臂卻緊實地,極有力量。她就這樣抓著他摟著自己腰的手臂,想說句“謝謝”,隻要輕輕抬頭就能對上他的目光,她突然沒了勇氣,話到嘴邊就這樣生生地吞了下去。索性就這樣站著。
許是他身上溫度高,她的手心都出汗了。
許是他靠得近,她覺得額頭都有些發燙了。
下了公交,距離老鄭家還得走十多分鍾,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悶著聲,誰也沒有說話。
“今天天氣很好啊。”郝如意想努力挑起話頭,故作輕鬆地說些什麼,半天卻憋出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見夏戚帆不說話,她簡直都要鬱悶死了,自己好歹也是個吃了三十年幹飯的老司機,怎麼就撩不起來了呢?
既然不說話,那索性就算罷。
夏戚帆的腦袋裏,其實還在想著剛才公交車的那一幕,郝如意意識到自己摸錯了地方,又慌忙把手抬起來,可那手又亂著方寸,一時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才比較好。
他明顯看到她耳根都紅了,看到她眼珠子翻來翻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是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點不一樣。她是女孩,貨真價實的女孩子。
到了大鄭家,郝如意先是介紹自己的身份,而大鄭卻一眼就認出了夏戚帆,他很開心,熱心地招呼著夏戚帆坐下來。見大鄭並沒有怎麼理會自己,郝如意隻好悻悻地跟著夏戚帆進了屋。
大鄭這才注意到,夏戚帆身後還跟著的尾巴,還關切地問了一句,“這是你女朋友哇?小姑娘很可愛嘛。”
說她郝如意……可愛?
這是什麼道理。
女朋友倒是也不至於。
關鍵是大鄭他,居然也沒認出郝如意來!
郝如意指著自己,眼睛都瞪大了,“大鄭,是我呀!郝如意!老郝的女兒!”
大鄭不敢認,但聽著聲音又覺得耳熟,這才漸漸確信,就是當初那個想要偷襲他的小女孩。
“你後來高考了吧?也沒怎麼見你繼續去武館。”
郝如意不客氣地拉著大鄭坐下,順便泡了杯茶水,這才緩緩跟他說了自己高考上大學、後來加入喵哥的俱樂部的事情,包括想做格鬥運動員以及目前的困境,最後又誠懇地表達了希望他能做她的教練的意願。
看得出大鄭的猶疑,她以為他還是在顧慮當時的那一偷襲,立刻伸出手來,對著他作發誓狀。
大鄭的媳婦倒是很給力,“你們那個武館現在都半死不活的,這樣的話還能多賺一份外快的錢,我看行。”
夏戚帆也當起了說客,說:“是啊,我覺得您可以過去看看,您應該是會喜歡的。”
大鄭想了一想,他的確沒什麼不去的借口,先答應試一試。
隻想到他畢竟和老郝還在武館,於是把郝如意把她最擔憂的小小的建議還是提了出來:“您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爸這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