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殘香案(八)(1 / 1)

林晏修臉色確實有些許灰沉,灰沉之中還夾雜著些許無奈。

但他還是開口道:“桌上的殘存的紙燒成的香灰是燙的,距離案發的時間不會太久。我來時方才見過這位公子,他有不在場證明,不可能是他。”

沈長星聽到這話不禁感歎林晏修果然還是公私分明,雖然他討厭自己,但還是就事論事。

“對,我和林大人剛剛見過的。在場的不光我和林大人,印刷店的老板和周硯都可以證明。”

溫如席輕輕搖了一下腦袋,笑道:“別緊張,辦案沒有證據怎能輕易定論,逗你一下罷了。隻是沒想到啊,居然逗了兩個人。”

“原來無憑無據便信口開河便是溫副卿的辦案風格。”

溫如席屬實有些詫異,林晏修辦案多年也知道無憑無據的事說出來根本立不住腳,也沒有辯駁的需要,但林晏修今天還是去維護了眼前的這位沈家小姐。

“合理猜測罷了,有何不可?寺裏原本來的的仵作已經檢查過屍首,隻等明日再做進一步判定即可斷案。你卻非要派來一個新的仵作來擾亂我的辦案秩序,此為何意?”

“曆來重要案子必須經過至少兩個仵作的檢驗,這是規矩。”

“不過一個普通案子,何來重要之談?”

“真是普通案子溫副卿也不必大費周章的提早守在這裏了,我說的沒錯吧。”

大費周章…提早…

這個措辭令溫如席的臉色微變,氣勢似乎也弱了幾分:“你懷疑我?”

林晏修仿佛剛剛隻是寒暄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的慵懶語氣道:“別緊張,合理猜測罷了,有何不可?心虛的感覺,喜歡嗎?”

“你…”

二人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二人不和的傳言果然是真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晏修比她還會。

關鍵是林晏修能做到互撕還這麼優雅,絲毫不動怒,仿佛沒有脾氣,沈長星表示佩服。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女聲熄滅了這場火。

“阿信見過兩位大人。”

這位姑娘頭上帶著一頂沒有任何東西粉飾黑色的小官帽,身上是大理寺仵作的長白大褂。

光看這一身樸素幹淨的打扮也許會自然想到一張清麗寡淡的長相。

但她的臉確是有幾分明媚而張揚的,修了細眉也看得出原本眉毛也黑而密,眉不點而黛。

林晏修背手走到溫如席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前月上旬你欽點封賜的女仵作,還說是我的人嗎?”

大理寺曆來從未招過女仵作,阿信是溫如席破格提拔的。

林晏修本來也覺得這女子不錯,驗屍開棺,醫學綱理樣樣出色,無奈是個女子。

沒想到溫如席比他還惜才,非要留下她。於是二人最後竟聯名上奏朝廷表達了這個訴求。

當時也是震驚整個大理寺。沈長星還因為這事大鬧過一場。

新仵作上任前都有一段學徒期,自從選出新任仵作人選後溫如席要忙的事情很多,沒有繼續關注後續的消息。

他顯然沒想到林晏修口中新上任的仵作會是阿信。

“阿信,剩下的工作交給你了,核實死因後和方才的仵作一並報告即可。”

林晏修說罷經過溫如席的時候,溫如席一隻腳提前向前探出了十分細微的一小段距離攔住了他的去路。

林晏修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溫如席有話要說,他也沒有直接邁過去,而是配合溫如席停住了腳步。

不知道的人以為二人正在說著悄悄話。

溫如席問道:“為什麼把不相幹的人卷進來?”

“這話,該我問你。”

林晏修說這話時眼神鋒利了很多,轉瞬又重新變得柔和了,繼續道:“學徒期滿,自然要出來曆練的。”

“理所應當的事,我問心無愧,隻是到時候希望溫副卿不是真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