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梵安,能不能記得我?”
盛玥恍然張開眼,悵然若失的盯著麵前的帳篷頂。
身邊的暖爐被放了十分足的煤炭,用的是這裏可以得到的最為好的,營帳中的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好。
盛玥毫無感覺,動了動被拷住的左手,鐵鏈微微作響,聲響異常清晰。
她被聞梵安軟禁了,從她醒過來開始,就被聞梵安鎖在這裏,聞梵安每天都會來,和她說些日常,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有時就隻是安靜坐著處理事,盛玥一開始反抗,見著聞梵安就不停的咒罵,後來也就放棄了,就連惡狠狠的眼神都做不到。
她能怪他什麼呢?
怪他認錯了人?
可她上輩子也認錯了人,做的更過分。
盛玥越發無視他,係統多次警告,盛玥背離係統,遲遲不做反應。
她如今真的不想動彈,手被鎖住,人被困住,時間平白無故的多了出來。
往事湧上心頭,心中愧疚更深,盛玥沒事的時候會時常做起,抬頭望著銅鏡中自己的臉。
該說什麼呢?
對不住嗎?
可她聽不見,原主聽不見。
盛玥低頭,撫上左手被鎖住的地方,每日聞梵安都會抹藥,上麵還是有些紅腫,盛玥不做其他,隻是靜靜的看著。
算上書裏書外,她活了三輩子,每日都在明爭暗鬥,日日提心,天天吊膽,每日都在懸崖之上,一步踏錯,粉身碎骨。
時至今日,盛玥才有些感覺累,思及此,她還有些感謝聞梵安。
盛玥緩緩拿出來懷中的小白瓶,計算了時間,靜靜的等著聞梵安過來。
事情都明亮了,盛玥不是個做事隻做一半的人,有些事,是時候說清楚。
聞梵安進門,帶著一股子寒氣,從暖爐邊烤了一會兒才緩緩坐到盛玥身邊。
盛玥一般是不理他的,今日溫柔的看著自己,他還有些不習慣,從懷裏掏出來準備很久的東西,聞梵安開口,帶著些命令的語氣:“這個,五日給我。”
盛玥低頭去看,是一些針線和布料,她看了看聞梵安,聞梵安解釋道:“荷包。”
“荷包是做給心愛之人的,是定情信物,殿下現在讓我做了送你,是想要同我定情嗎?”
盛玥平靜的注視著聞梵安,聞梵安近來事物很多,他要準備造反了,眼眸中盡數都是疲累,但還是在盛玥麵前強打精神。
“不是。”
盛玥擺手,“那我不做。”
聞梵安有些急了,道:“我說了你做!”
“你把我綁在這裏,步驚雲怎麼想?”盛玥隨意靠著,眼神有些挑釁一般看著聞梵安,“殿下,我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不能做妾,不能無名無分。”
“你是何意?!”
“要不娶我,要不放我走。”
聞梵安死死的盯著盛玥,突然一笑道:“我說了,我不會放你走,這種念頭也不行。”
“你都綁了我了,還軟禁我,你還想怎麼樣?!”盛玥回望過去,等待著聞梵安的回答。
聞梵安不想說話,他實在不想和盛玥生氣,抬腿要走。
盛玥看著聞梵安的背影,道:“殿下,我今日還吃藥嗎?”
聞梵安回頭,看著一個平靜的盛玥,正在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直覺告訴他,他應該阻止的,他應該說不能吃,可剛剛生了氣,不知道為何,他明明是冷靜自持的人,卻總是在盛玥的事兒上幼稚,他現在隻想著置氣。
倘或是他知道後來的種種,絕對不會這樣做。
盛玥得了聞梵安的答案,往手上倒藥,道:“你覺得我傻嗎?”盛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歎了口氣,“我不傻聞梵安,我真的不傻。”
聞梵安頭一次覺得有些慌亂,他看了看盛玥手腕上的鎖,才微微放心,隨之又擔心起來,隻覺得告訴他,鎖不住的,他快要鎖不住盛玥了。
莫須有的慌亂來臨,盛玥看著麵前的聞梵安臉色忽明忽暗,心裏卻很平靜。
陰謀總有被戳爛的一天,當陰暗的真相暴露在耀眼的光明,迎來的是末日的審判……
“鬼新郎那件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對不對。”
聞梵安沒做回答,隻是看著盛玥,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點點頭默認。
沒必要否認。
“你之所以跟著我,是為了殺了我,你早就想讓我意外離開,步驚雲才能上位,你從來沒考慮步驚雲想不想,你隻覺得,你給了就好。”
聞梵安被戳中了心事,明明盛玥離自己這麼近,為何總覺得越來越遠了。
不行,要把人綁住!困住!鎖住!
盛玥緩緩開口:“周子穆的事兒,是你安排的對嗎?”
“周子穆是大理寺少卿,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同樣的,也是你的敵人,倘或是周子穆出了事,你就可坐收漁利,是你安排的秦卿卿,都是你做的,而你之所以任我查,是為了借我的手,給周子穆重創,你才可以全身而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