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冰夫婦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臨走的時候帶了一堆東西去太子府探望元琯。
雖然言喻繼位已經有一段時日,早該搬到皇宮,但是元琯的身體每況愈下,再加上元琯實在不喜歡皇宮的氛圍,便一拖再拖。
好在太子府離皇宮的距離不是很遠,雖然麻煩了一點,也不曾耽誤什麼事情。
新皇剛登基,長桓又才經曆戰亂,倒也沒有文官催促新皇遷宮之事。
元煙看著太子府的裝飾:“如今成了皇後,這太子府卻還是以前的樣子。”
元琯笑笑,她現在已經很虛弱了,知道元煙要來,提前灌了一大碗藥,勉強能糊弄過去。
“早晚都是要搬過去的,重新裝修也無益,還不如將銀錢省下來,現在百廢待興,用錢的地方還多著。”
元煙欣慰的看著她:“的確有了一國主母的樣子,這樣我和你父親也能放心了。”
元冰坐在一旁,他話不多,被帶到的時候就加入話局,大多數時候是在一旁聆聽。
元琯想起之前給他寫的信,問道:“衛立師兄這次去戰場表現可還好,回京這麼久也沒有機會去見見他。”
元冰本來在一旁安靜的喝著茶,聽到這話將茶杯放下,看了眼元煙,元煙衝他點點頭,他斟酌著語句說道:“衛立他,在戰場上很英勇,不過最後一戰受了傷,現在正在家中養傷。”
“受傷?”元琯提高了音量,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緊張,她屏退了下人:“嚴重嗎?現在怎麼樣?”
元冰搖搖頭,“你有時間親自去看看吧。”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元琯雖然內心著急,但是元冰都這樣說了,她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臨走的時候元煙看著四下無人,放低了聲音問:“阿琯,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衛太醫的藥可還管用?”
“吃了衛太醫的藥感覺已經好多了。”元琯說,元煙不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不想說出來徒增她的煩惱。
送別了元煙夫婦,言喻還未下朝。
北疆戰敗以後,陳宇帶著戰俘一起進京,元琯不知道他將會受到怎麼的懲處,隻是可憐帕霞。
她請求言喻將帕霞單獨關押,找機會送到太子府,現在距離京城的距離已經不遠。
所有人都塵埃落定,除了衛立。
衛立在朝中任職以後,給他分了一處府邸,他如果出了事,斷然不可能待在深山裏。
元琯讓人帶路,趁著時間還早,去了衛府。
說是衛府,其實也不大,一處小院子加上幾間房子,勉強算得上是精致。
她剛到便有人進去通報,迎出來的卻不是衛立。
“衛太醫。”
衛太醫叫著皇後娘娘,行了禮。元琯連忙將他扶起,兩人沒有落座,衛太醫知道她的來意,領著她去了衛立的房間。
衛立躺在床上,拿著一張圖紙,房間不大,元琯一眼就看見放在一旁的輪椅。
衛立也看見了她,他放下圖紙,眼神中帶著一點錯愕:“小師——皇後娘娘,你來了。”
元琯無心去管他的稱呼,她走上前去,將手伸向腿的位置,又收回手,看著輪椅,聲音顫抖:“你的腿……”
衛立苦笑一聲,“我的腿,今後怕是不能再走路了。”
衛太醫跟在身後進來,聞言沉默著,轉了頭。
元琯閉上眼睛,一滴淚水隨著閉眼的動作從臉上滑落:“我早該料到,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你去。”
這是衛立第一次見到她哭,也慌了神:“沒事的,小師妹。隻是不能走路,我還可以繼續做木工,已經很好了……”
這樣的理由很難有說服力,元琯睜開眼,向外走去,“我去找言喻,去找太醫院,讓他們送最好的藥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