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我們用煙從這小洞熏進去,在山洞外守著,就不信他不出來!”
男子的話才落,那個遞交膳食的石門下方便蔓進了濃濃的煙。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山洞是周大當家用來修練武功用的,普通的煙霧能被洞壁的石頭吸收,就連火也攻不進來。
沒過多久洞外就安靜下來,周斐之被蓋得熱出了一身汗,一把站起掀掉毛氈,同時對姑娘道:“遊戲結束。”
趙稚渾身鬆弛下來。
她小心翼翼攀著他的衣角站起,處於黑暗的時候她眼睛不敢去看地麵,隻能抬起頭尋找周斐之那雙鷹隼一樣奪目好看的眼睛。
“你看,我這不就保護你”
趙稚正嘚瑟地說著,腳下一時沒站穩,拽著他身上的帶子一扯,腰帶被扯掉了,周斐之眼睛在黑夜中如夜視的鷹,蹙眉一把托住她的腰,可她緊張之下手裏揪住一點東西就拚命地拉,把他衣襟處“咧”一聲撕壞,大半胸膛都在洞穴微潮的冷空氣中露出。
周斐之咧嘴“嗬”地笑了一下,把她扶穩站好了。
趙稚手指攥緊他衣擺,跟著他來到洞穴的更深處。
走過了彎彎繞繞的逼仄小道,前麵露出一絲微弱的光。
“當心些,這次別把我褲子扒了。”
前麵傳來周斐之漫不經心調笑的聲音。
“知知道了。”趙稚軟軟的嗓音壓得有點低,手猛地一鬆,又往前拉住了別的。
然後感覺前麵男子的腳步頓了一下,咳嗽了幾聲反倒窘迫起來,“嗯剛剛騙你的,現在你拉的才是褲子。”
趙稚“喔”一聲鬆了,又去撈他的衣擺。
有水流的聲音,山洞走到最裏頭竟是一處開闊之境,中間很高很高,呈傘錐狀,頂部的開口大約隻有一口井那麼寬,有一束白熾光投射下來,照亮了洞底形狀古怪的山石,能看見洞口處天空的幽藍深邃。
趙稚覺得天空的距離變得遙遠了,她傻傻地往上伸手,踮起腳去夠。
“身上有帶針線嗎?還不過來補。”
她的小手倏然被人從上方包握住,帶了下來蹲坐。
她在他身上縫著衣裳,一針一線緊密細致。
她在縫線的時候發現他情緒不大高,輪廓鋒利的濃黑眉毛沾了些灰,略略有些下垂,像兩把鋪了塵被人擱置了的寶劍,眼睛內能映得進光,卻滲不進底,神思像是遊移開了。
“還在為無法保護人的事情難過嗎?”
趙稚覺得自己身為長輩的,有義務為小輩排解憂愁。
說話的時候,她低頭湊近縫針把線咬斷,麵前的人胸膛微不可察動了一下,有些奇怪的聲音傳出。
趙稚就要湊近耳朵去聽,麵前人伸手就把她臉頰夾住,夾出了可愛的嘟唇移遠了些。
“我怎麼可能為這麼無聊的事難過,我是在想事情。”
“想、想什麼事情?”嘟唇嫣紅水亮,像是在邀人采擷的甜果。
“我的內力在慢慢消退。”
周斐之鬆開她的臉,扶膝站了起來,“剛才來人靠近了我居然都沒發現,反倒被你聽見先一步吹滅了燭火。”
“是鬼降功”他緩緩吐出口氣,“是我沒有遵照它的走法來練,故而遭反噬了”
“練上乘的武功還會這樣?”趙稚眨了眨長睫。
周斐之笑了,“練上乘的武功不會,可是練上乘的邪功就會。”
趙稚低低地“呀”了一聲,她還是沒搞懂邪功是什麼意思。
“邪,是斜的意思,是不正當的武功意思嗎?”趙稚又開始撓著笨笨的腦子苦學起來,“練這武功這麼不好,那就別去練好了。”
周斐之看著她微微笑了起來。這家夥心性單純,倘若她得知鬼降功之所以被列為邪功,不止是修練時的氣為陰邪,最主要它還要利用吸收死難者斷氣時的那口氣來發功的,她一定會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