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淩厲的寒風卷著雪花在漫天飛舞。
一白發男子赤手握住了插入他胸口的檀木劍,胸前被劍貫穿的血刹時便在他白衣上浸染開來,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色紅蓮。
疼痛使他微擰眉目,但他卻仍固執的朝對麵持劍的女子送上去,劍上蔓延而下的血,在雪地中浸染開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紅蓮。
“師尊,莫要難過,是我妄自修了無情道,這才落得今日的下場。”邊說著,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還低頭朝對麵女子安慰的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師尊我有悔。”
女子在他將身上劍往身體送時便往後撤,即便她立即收了劍上的靈力,但仍舊晚了一步。
“何至於此,你明知道為師沒想殺你,覃夙你何至於此!”
“既然都是一死死於師尊之手,師尊怕是想忘也忘不了弟子。”男子自顧自的輕聲說著這話,然後抬首對上了女子視線。
仿佛看不夠般,他微眯著眸子,用視線一點一點描繪過女子眉目,在她眸子裏有著他狼狽的倒映,還有著滿滿的擔憂之色足夠了。
男子淺笑了下,下瞬他便將自身所剩靈力全力傾注,一個短距離的瞬移,劍身對穿而過時,他任由自己倒在了女子身上。
他身上的血在女子肩上的素色衣衫染開,他看著這正和衣衫彼此交融的顏色笑了起來。最後的一刻,上方一滴清淚砸在了他側臉劃過他眼皮,他含笑閉上了眼。
女子抱著他高大的身軀癱軟在雪地,對天嚷道:“天道,你給我出來,我弟子拯救蒼生為何落的如此下場,無情道生情又怎麼了,我徒弟他不該落的如此下場,天道你睜大眼睛給我看看你這算什麼天道,你這天道不公!”
話落,哭喊的女子注意到了他倆周圍的寂靜怪異,世界仿佛全部靜止了,整個雪山一絲風聲也無。
此刻,她視線掃過,一片片雪花飄著漸停,微白的晶瑩全數停在了半空,整個雪山仿若在這刻都停止了下來。
她剛想起身動作,她頭頂上便憑空被降下了三道雷,須臾她便沒了意識。
等妤蓼清醒過來的時,她是睡在了臨界的一顆枯樹上,好像是多年前的一次醉酒臥樹。
但她知道腦海裏的那些前塵記憶並不是一場憑空醉夢,到她這個境界,夢已隨心控製。她這一睡一醒經曆的是上一世,她無意中窺探到了多年後的天機。
在她窺探的天機裏,多年後,上一世的臨界無了。
臨界位於妖魔與人界的交接處,是她挽清道主妤蓼的修行駐守地,世人稱:臨界道門。臨界因靠著她強大的自然靈氣維持整座山,現在還並未沾染上魔界和人界的烏糟之氣。
上一世她徒弟覃夙為保護臨界界門差點枯盡靈力,鴉墨青絲變作白發也沒能護住的臨界,現在還一派靈氣繚繞,梨林遍地。
臥樹上的女子懶散的抬手指掐算下,哦,現在的他還沒拜入自己師門。
一陣風拂過,女子自枯樹乘風而下,額間朱砂一抹紅罩素白衣袍木簪挽發,背負一把檀木長劍,纖腰間懸扣一枚琉璃玉佩,麵紗拂麵下一雙桃花眼慵懶又清冷,抬步間亦有了一派道門主人的風姿。
身後的枯木在她落地便煥發生機,抽新枝生嫩葉。
她本是棄嬰,得無涯元尊的收養得自幼以入了道門,修的靈力亦是自然力生始,借自然之力亦生自然萬物,修道界百年難遇的天之驕女。
但她知道真正的天之驕子要來了,他的徒弟將會是這千年來有記錄飛升仙界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