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伊人入懷須斷腸(1 / 3)

第二日晨,江瑩雪起得很早,因為前一晚的談話而幾乎一夜未眠,心中總在籌郭哲航對說的那一番話。心中索著:在昆侖雪山上,雖然也要處理派中諸多繁雜事務,但畢竟還是遠離大是大非,能夠自由自在地隨性生活。可一旦留守京城,那日隻能待在那高高的宮廷院牆之內。這種生活,又有麼趣味了?

就在這時,郭哲航也醒來了,他見江瑩雪坐起身來,頭沉,言道:“雪妹,你怎麼不睡一會兒了?現在還早啊!”江瑩雪心道:還是與他說一說為好。於是言道:“我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郭哲航了個哈欠,笑道:“咳,我還以為麼大事情呢,你在想麼呢?”江瑩雪正視著他,極為鄭重地說:“哲航,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留在宮廷之中。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歡那種過於拘束的生活的。你想想,日後如果你了皇帝,那我們隻能日待在宮中,處理天下諸事務,我覺我們能力有限,恐怕不來這事情。”郭哲航笑道:“那你在昆侖山上,就不拘束嗎?人在哪裏都不可能絕對自由的。者,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當皇帝的,隻要我們審時度勢,籠絡天下英雄為我所用,那麼你我二人日後可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使身後也可以垂古,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好多人使心懷這樣的願望,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呢!我們好不易,翻山嶺,裏迢迢地來到這京都長,難道就這樣走了?有道是時勢英雄,眼下的時勢,正該由我們挺身而出,把自己推上這個時代的頂峰,這既是成全天下人,也是對我們自己的一種提升啊!人往高處走,水往處流。這是自古以來的規,雪妹,我知道你有些害怕未來的前途,但是不拚一拚,又怎麼知道我們不行呢?”江瑩雪見他一番言辭鏗鏘有力,而道理上實無懈可擊,隻好笑了笑,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江瑩雪穿了外套,想出門去轉一轉,剛一開房門,發現門前的台階上著一個封,心下好奇,開來隻見那中這樣寫道:

鄙人早已仰慕江掌門之聖,然總無機緣得見。此番將江掌門的娘親請到昆侖山的絕情崖一敘,江掌門若想與你娘親相會,於後日午時隻身一人前來絕情崖,鄙人略備薄酒,為江掌門接風洗塵。若後日午時不至,恐怕江掌門就也見不到你的娘親了。隻要江掌門肯來,我們立刻釋令堂。

江瑩雪見到這封,心中不由得一陣驚疑,同時覺到後背一陣發涼,連忙把這封給了郭哲航。郭哲航笑著說道:“嶽母大人不是在昆侖山上嗎?昆侖山上尚有二多弟子,這劫匪如何能將嶽母大人劫去?想必是有敵人想以此來分散你我的注意力,然後趁機攻長,挫敗我雪山派的實力。”江瑩雪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急忙接口道:“萬一是的呢?我娘親有難,我必立刻去救。從此地到絕情崖,騎快馬也得一天的時間,我必立刻出發了。”郭哲航說道:“雪妹,這一定是敵人的計謀,你看這上的內,擺明了是鴻門宴,想要手套白狼,你一人前去,豈不是枉自送了性命?”江瑩雪言道:“那我也不能不去救我的母親。”郭哲航言道:“我已經讓玲睿昆侖山了,我給飛鴿傳書,要探查一下昆侖山上的狀況,你不要急,好嗎?”江瑩雪此時心中發急,麵色微紅,又見郭哲航言辭之間顯然是不想隨自己前去絕望崖救人,心中不由得到一陣氣惱。於是說道:“那你給玲睿飛鴿傳書吧,我獨自一人去救母親!”不多向郭哲航看一眼,轉身向院外走去,郭哲航在身後喊道:“雪妹,你等一等!”江瑩雪也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也不與眾弟子招呼,獨自騎了快馬,從長城的門出去,直奔昆侖山坡的絕望崖而去。

一路上心緒愁苦,一種說不上來的覺湧上了的心頭。一直以來視為依靠的丈夫,日卻在相救母親一事上變得如此躊躇,想來是因為害怕離開長後有人會乘虛而入。眾弟子明明看到一人從長城門而出,卻沒有一人主動上前向問詢。自己此番一人前往,又不知敵人實力竟如何,如何能救得出母親?但自幼有一種剛的性格,此時哪怕明知自己一人之力難以抵敵,也決計不肯長求援。心下一橫,暗道:若能救出母親,自是最好,若救不出來,我二人同死在一處,也未嚐不可。這雪山派掌門之位,自有人會來統領,又何必我來操心。一時之間,覺天地蒼茫,唯有自己孤身一人。自己雖然了十一年的雪山派掌門,卻沒有到哪怕一時一刻的歡樂,少女時的歡愉,早已隨著那場婚禮之後,化為了過往雲煙。

一路之上不敢耽擱,生怕錯過了對方約定的時間,因而一路上策馬揚鞭,中間隻休息了一兩個小時,又繼續向前。此刻的心中一種難以言說的緊張所充斥著,一方麵是擔憂自己不是敵人的對手,敵人既然來,就一定埋伏下了很多人手,自己武功縱有大進,雙拳終難敵四手。另一方麵,又想到,若是母親抓,那昆侖山上的其他人境況又如何?如此一想,冒出一身冷汗,一種不好的預隱隱地浮上了的心頭。

終於,在第三日接午時時分的時候趕到了絕望崖下。這地方三座孤峰環繞,一麵是萬丈淵,是一個三角形的山穀,隻有兩條小路可以內外通行。向四望了望,竟似沒有人跡。於是輕身下馬,朗聲言道:“閣下既然寫相邀我於此地,何不出來現身一敘?”這時,隻聽得山穀間一個雄渾的聲音蕩出來:“江掌門果然好膽識,一個人準時單刀赴會,這等氣魄,不愧為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江瑩雪言道:“想必閣下邀我來此處,不是為了來恭維我的吧?”那人言道:“這是當然,日請你來,自然是要你見見令堂的尊!”就在這時,身後一座山梁上垂下一繩子,隻見徐瑞紅的雙手縛,身子吊在五丈的山崖之上。看到江瑩雪站在山崖之下,不由得出聲言道:“雪兒,你快走,敵人厲害,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江瑩雪看到果是徐瑞紅,說道:“娘,您心,孩兒一定救你出來!”這時,隻見一個蒙麵怪客站在山頂,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果是母女情啊!可惜這人的一幕很快就要結束了!”江瑩雪說道:“你竟是誰?為何不敢以麵目示人?”那人說道:“反正你們倆很快就要死了,又何必知道我的模樣呢?”江瑩雪笑道:“你既然蒙著麵,就說明我一定見過你的貌,而你的氣一定很大,行此事時不欲讓他人得知你的身份,故而帶上了麵罩。”那人笑道:“你倒是聰明,不過,就你看到了我的貌,其實也沒有麼。”隻見那人縱身向下一躍,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麵之上,江瑩雪不由得心中一動:此人武功果厲害,是這輕功,當少有人企及。

那人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麵罩,江瑩雪是一驚,然後說道:“無鋒!原來是你。”

那人實是無鋒,他微微一笑,說道:“江掌門,十餘年不見,你居然還記得老夫,不易啊!”江瑩雪道:“不敢,當年曾了老前輩一掌,承蒙您的,晚輩修習武功,日夜不敢耽擱,如倒要來領!隻是我至仍有一事不明。”無鋒笑道:“江掌門不妨說來聽聽。”江瑩雪道:“當年你率人襲擊我們雪山派一行,竟是何意圖?為麼又要告訴我們嶽文韜背叛我雪山一派的事?難不成你想要挑撥離間,從中漁利不成?”無鋒聽了此言,笑了笑,說道:“你果然聰明,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所的一切,就是要讓中原武的眾位高手互相爭鬥,從而實現我吐蕃國繁榮昌盛之夢想。”江瑩雪驚道:“你投靠了吐蕃國?”

無鋒言道:“那有麼奇怪?我本來就是域之人,其實你們雪山派總壇所在之地,不也在我吐蕃國的境內嗎?”江瑩雪答道:“不錯,當年祖開創雪山一派時,自覺中原雖大,實無身之地,不遠萬裏,前赴這昆侖雪山,隱匿於此,開宗立派,是為了養精蓄銳,有一日能夠逐鹿中原。而到了後代,我輩是以抗隋報國作為向,因而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向著這一目標努力。”無鋒道:“不錯,正因如此,你們雪山一派得以在我吐蕃境內留存。”江瑩雪疑惑道:“此話怎講?”

無鋒笑道:“好了,讓我從頭說起吧!那是接三十年前,我從域出來,憑借著一身武藝,闖蕩江湖。後來,我因一機緣巧合,陳的皇帝陳霸所賞識,於是投靠了陳。當時我與嶽武山,也就是嶽文韜的父親,同在陳為臣。那嶽武山在朝中已經極有權勢,而我初來乍到,人脈還不是太廣。本來皇上認為我武藝超群,要命我為陳第一大將,可他卻從中作梗,將他的兒子嶽文韜培養成為了陳第一大將。我自那時起有了對付他父子二人的心。後來楊廣帶領隋軍進犯大陳邊,到嶽文韜的阻攔,一時難以成功。我心知那陳皇帝的政權難,不如使用反間之計來對付嶽文韜父子。所以我買了德榮、德鑫兄弟兩個,讓他們與楊廣得聯係,這有了後來嶽文韜擠兌出朝廷之事。不過,我沒有想到嶽文韜竟能在了重傷的情況下逃了出去,因而鏟除嶽氏父子的計劃沒有全達成。”

“陳傾覆以後,我退域故地。德鑫也逃到域來投奔我。我從他那裏得知嶽文韜沒有死,籌措著要找個機會去幹掉他。我將自己的功夫,傳授了一部分給德鑫,這小子雖然不是個練武奇,倒也學會了幾招,武功有了較大的提高。其實我他武功,是想讓他替我除掉嶽文韜。嶽文韜這個人,你知道,武功高,維縝密,若不除去,遲早會是我成就大業的隱患。”

江瑩雪見他說到“大業”兩個字時,眼中閃著亮,心中暗自忖,忽然間,豁然開朗,言道:“我明白了,所以你一直以來都在坐山觀虎鬥。你借助雪山派的力量,來消滅蘇天亮、東方烏這一幹人,這其實都是在削弱中原武的力量,最後你借助吐蕃國的力量來消滅雪山派,這樣沒有人能夠與你實力相當了。你可以成你那所謂的大業了。”

無鋒笑了笑,說道:“是如此。當然,我的計劃中,還有一個人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就是嶽淩了。”

江瑩雪聽到“嶽淩”的字,心中不由得怦然而動,隻聽無鋒接著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看得出來,嶽文韜的這個兒子是一個很好的殺人工,此人武功高,而專門與蘇天亮這一幹人為難,於是我決定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他。記得有一次,那小子從昆侖山上下來,傷心欲絕,在大雨中行走,險些喪命在德鑫的手下,我救了他。他對我說自己要去漠看望母親,這正中我的下懷,你知道,當時蘇天亮正在漠搶奪天火珠,這小子橫插一杠的話,那麼不管是誰死在對方的手下,都是我樂於看到的結果。果然,嶽淩殺了東方烏、殺了蘇天亮、殺了德鑫,而他自己也身中魔石之毒。至於他不忍動手除掉的雪山派,那就由我來料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