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祖錦見他們神態嚴肅的一聲不吭,臉上笑容依舊,轉而看向一旁的竹喜彬彬有禮的道:“譚小姐,義父說金沙城的氣候不比縉雲,天氣轉涼,怕您沒帶夠衣裳,特地命我挑了些上好的綾羅綢緞送來,給您做幾身衣裳禦禦寒。”說著,馬車後邊幾個穿著紅色羅裙的侍女便端著幾匹綾羅綢緞走上前來,一字排開的站在竹喜麵前。
竹喜見此禮貌性的微微一笑,好言應道:“還請餘公子代我謝過王爺。”
餘祖錦一手打開了手裏的折扇,輕輕扇動著,輕聲道:“譚小姐客氣了。”
站在一旁的譚馥雅見竹喜端莊優雅的模樣眼角抽搐了一下,也暗自慶幸是竹喜頂替了她的身份,若不然,依著她的性子,這譚家小姐之名早就毀於一旦了。
“咳——”站在一旁的虞浩冉一手蜷縮在嘴旁輕咳了一聲,而後轉而看向餘祖錦問,“餘公子這麼一大早的,不是特來給姑娘送綢緞的吧。”
餘祖錦聞言抬眼對上虞浩冉的視線笑了笑,對著虞浩冉作揖一禮,道:“義父聽聞世子您要去烏山寺上香,特來讓我為世子引路,也算盡份地主之誼。”
“這還是免了吧。”虞浩冉說著訕笑一聲,不忘嘲諷著,“餘公子常年流連煙花之地,進出寺廟應該是少之又少,再有那烏山寺,就算是閉著眼睛走,小爺認得的路都比你多。”
一旁的譚馥雅聽聞虞浩冉這話低頭一笑。餘祖錦雖說跟虞浩冉一樣囂張紈絝,可論身份地位,他是絕不敢頂撞虞浩冉的,他隻能是聽了以後一笑而過。
虞浩冉見餘祖錦不在多言,哼聲一笑,看了看餘祖錦馬車背後跟著的那一行人,他今日過來,也是有備而來。
“餘公子好大的排場,上香祈福而已,帶了這麼多下人。”虞浩冉習慣性的雙手抱在身前,看著餘祖錦馬車後邊跟著的一行人,不屑的問。
餘祖錦臉上的笑容不曾淡去,笑語解釋道:“義父擔心對諸位照顧不周,特地命我多帶了些人。”
“嗬。”虞浩冉冷笑一聲,直接向著石階下走去,站在底下的餘祖錦恭敬的退開幾步,為他讓道。
“該走了。”虞浩冉開口說著,而後便先行走上了馬車。
其他人陸續的上了馬車,譚馥雅與範齊坐在最末的一架馬車上。範齊見譚馥雅垂著頭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關心的低聲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譚馥雅聞言抬頭看了眼範齊,微微一笑,“沒什麼。”話雖這麼說,可一路上,譚馥雅滿心都是韓禦那邊的事,神情裏總是帶著些憂慮。
再一次來到烏山腳下,眾人結伴沿著蜿蜒曲折的石階向著烏山寺走去。
譚馥雅默默地跟在他們背後,一言不發,也不知韓禦到了沒有。
“宋姑娘,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餘祖錦的話打斷了譚馥雅的思路。
譚馥雅轉而看了他一眼,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便瞥開了視線,望著周邊那蒼綠的大樹開口,“女兒家的心事您還是別猜的好。”
“嗬——”餘祖錦笑出了聲,輕輕扇動手中的折扇,看著譚馥雅溫聲道:“真是不巧,這女兒家的心事,我往往能猜對個十之。”
譚馥雅見餘祖錦這般自信,不想搭理,垂眸看了眼他手裏拿著的扇子,神情冷漠的問,“天涼,整日裏扇著扇子,難道不冷嗎?”
餘祖錦扇扇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垂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扇子,忽然一笑,解釋道:“這扇子可不是用來散熱。”
餘祖錦的話隻說了一半,譚馥雅也沒在多問,抬頭瞧了眼快要走遠的幾個人,加快了速度繼續往上。
來到烏山寺前,譚馥雅默默的走在最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今日竟然是一目方丈親自出來迎接。看著前頭正與虞浩冉說笑的方丈,譚馥雅微微蹙眉,一目方丈跟上回見相比似乎憔悴了很多。
一目方丈親自領著他們走進寺廟,一路上時不時就能聽見他的輕咳聲,似乎是病的不輕。
譚馥雅的目光緊隨一目方丈。她記得上回葛老說過,方丈是受惡鬼戾氣影響才病倒的,事後袁天師也到寺裏來了,為何方丈不見好轉?所謂的惡鬼戾氣實際上就是袁天師下毒的卑劣手段,難道是袁天師壓根就不想讓方丈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