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銅劍的袁天師見狄承旭他們受惡鬼的威脅,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不緩不急的朝他們走去。那些惡鬼麵對袁天師不禁後退一步,似乎對他、或是對他手中的劍有所畏懼。
袁天師來到狄承旭麵前,握著劍柄對著他作揖鞠禮,一言不發的伸手邀請他們上前。狄承旭看了眼袁天師,會意的點頭致謝。
袁天師將狄承旭他們帶往崖邊,讓他們近距離的看。
冷風陣陣,火把在黑夜中搖曳著照亮了四周。一個個惡鬼墜入山崖,他們呆如木雞,對四周的人事物仿若未見,步步向前,不管不顧的走著,直至一腳邁出崖岸,跌落黑漆漆的崖底,不見蹤影。
譚馥雅的注意力落在了崖邊的公雞身上,它已經死了,腦袋垂掛著,嘴裏銜著一顆血珠。
袁天師見譚馥雅盯著那隻死雞看,微微一笑,走到譚馥雅身邊,一手指著那隻死雞道:“姑娘若有需要,天明便可將它帶下山去。”
譚馥雅一笑,笑他不知他們早已檢查過公雞。她向袁天師討教著,“天師,這惡鬼入山,為何非要公雞不可?”
袁天師聽著譚馥雅的問題,低頭笑了笑,這才向她解釋,“姑娘非我門中人,自是不懂。惡鬼戾氣重,人心善惡,容易被惡鬼迷了心智。世間萬物分陰陽,而陽氣最重的便是打鳴的公雞。活著的公雞陽氣過盛,死去的公雞連通陰陽,最合適不過。”
譚馥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大致也就是陰陽相生相克的道理。
“我能否近距離看看他們?”譚馥雅突然提出要求。
袁天師一愣,沒想到譚馥雅敢提這種要求。那些惡鬼一身是血,腥臭濃重到令人作嘔,即使站在這裏都能聞到,別說是靠近了,就是上前一步都有些艱難。須臾,他抬眼看了看眾人,見狄承旭他們也看著自己,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
袁天師思量了很久,直至最後一個惡鬼邁向崖邊他才做出了決定。見他快步上前,一邊朝著最後一個惡鬼走去,一邊從袖子裏掏著東西。
袁天師迅速走到惡鬼身後,拿著一張黃符橫貼在惡鬼眼前,遮擋住了惡鬼的視線。他兩指並攏的舉在身前,閉著雙眸,嘴裏默念了一段咒語。須臾,那隻惡鬼好像重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袁天師放下手,見咒術起效了。這才轉而向著譚馥雅走去,他站在譚馥雅麵前,以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姑娘千萬小心,切記,隻能看不能動,萬一碰到他,惡鬼便會立馬驚醒。”
譚馥雅點了點頭,感謝的笑了笑。她正要上前,身後便有人跟上。
“我同你去看看。”狄承旭輕聲說著。
譚馥雅點點頭,二人便一同上去了。
越是靠近,那腥臭越濃。譚馥雅皺著眉走到那髒兮兮的惡鬼麵前。這惡鬼與之前所見的相比要好的很多,至少不是缺胳膊少腿,隻是身上有很多傷,額頭也被磕了個窟窿,幾隻蒼蠅正圍著他的血打轉。
狄承旭站在譚馥雅身後,麵對惡鬼這副麵相,他神色顯得沉重。
袁天師叮囑她碰不得,譚馥雅最多隻能湊近細看。那惡鬼被一道黃符蒙眼,一動不動的任由著譚馥雅打量。
須臾,譚馥雅不自覺的伸手。卻被身旁的狄承旭一把抓住。
譚馥雅抬頭看向狄承旭,卻見狄承旭對自己搖了搖頭,不讓她碰。
二人相視了一會兒,譚馥雅覺得萬分可惜,畢竟機會難得。而狄承旭隻是抓著她的手,目光堅定的阻止她。這惡鬼的喪心病狂他們都見識過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暫聽那袁天師的好。
譚馥雅有些不甘心的看了那惡鬼好一會兒,活了兩輩子,這種活死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可惜了。
狄承旭帶著譚馥雅往回走,袁天師見他們看也看完了,走過去揭開了蒙在惡鬼眼前的黃符。惡鬼一直都睜著雙眼,眼前的黃符消失後,他便開始繼續向前,與其他惡鬼一樣,他墜入那個黑漆漆的深淵中。
袁天師的任務便是將這些惡鬼送來這裏。大功告成以後他便領著大隊下山。
狄承旭等人回到山下,天還未亮,他們便坐在樹下歇息。
幾個人背靠著環坐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下,有的是累了,有的則是低頭沉思,四周安靜到能聽清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可有看出端倪。”狄承旭靠坐在樹下,手腕搭著膝蓋,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