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浩冉一手抱在身前,一手摸著下巴,對於狄承旭這話倒是極為滿意。他歪嘴一笑,本來就沒指望能搞垮狄家在天元的商業,就是想鬧鬧事讓他心煩而已。
譚馥雅聽著二人帶刺兒的話,可算是明白了些。她走到二人邊上,看了看他們,好奇的問,“你們從商了?”
虞浩冉看也沒看譚馥雅,繼續盯著狄承旭,似笑非笑的說:“天元哪個達官顯貴沒有商戶?隻是狄家不同,一把大火燒的幹幹淨淨,狄公子可是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嘔心瀝血的才把商戶扶了起來,當年可是不擇手段呢”
譚馥雅聽著這帶火藥味兒的話愣了一下下,原來二人是因為商業上的問題不和呀。
狄承旭見虞浩冉刻意傷口撒鹽,什麼“幹幹淨淨”“嘔心瀝血”的咬字極重,他嘴角一揚,一臉無謂的笑著說:“虞世子從商多年,理應懂風水輪流轉的道理。幾年前手誤,不慎劫了你快成的生意,可虞世子後來徒手拆了我的馬車,理應是扯平才對,難道還記恨我不成?”
譚馥雅站在他們身旁,聽著二人一會兒翻舊賬、一會兒抖糗事的相互傷害。她抬頭瞧了眼咬牙切齒的虞浩冉,又看了看眯著雙眸分毫不讓的狄承旭,這才出手搭著二人的肩,將他們推開了一定的距離。
虞浩冉和狄承旭各自都後退了一步,他們收回了視線,看向站在中間的譚馥雅。譚馥雅一臉無奈,不看他們任何人,說了句,“新仇舊恨的放一邊,譚老頭子等急了都。”話說完,她便率先的向著前邊走去。
虞浩冉和狄承旭又互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跟著譚馥雅走。
三人走過小院,來到了府宅的正廳前,還沒走進去,就見譚忠義和虞王爺在正廳的中央擺了張四方桌,二人閑著沒事的坐那兒下了大半局的棋。棋子已經占領了半個棋盤,他們一個托著腮幫子看棋局,一個揪著胡子,掂量著手中的黑子該落哪兒。
譚馥雅領著他們走了進去,她走到了譚忠義身邊,輕聲喚,“爺爺。”
譚忠義把玩著手中的黑子,盯著棋盤過於專注,對於譚馥雅的呼喚沒反應上來,倒是坐他對麵的虞王爺猛的轉頭,看著門旁的狄承旭沉默了半晌。
狄承旭見虞王爺半張著嘴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無聲的笑了笑,他上前兩步,對著虞王爺作揖一禮,“王爺。”
虞王爺盯著狄承旭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慢慢的站起身子,沒注意身子和桌子的距離,起來的時候腰帶上的飾物不小心硌了一下,桌子一動,棋子走位,虞王爺卻不覺得疼,直愣愣的朝著狄承旭走去。
正盯著棋子的譚忠義見棋局毀的差不多了,抬頭正要說他,就見他站狄承旭跟前,因為身高原因,他不得不微微抬頭。
虞王爺慢慢的抬起手,有些顫抖的停在狄承旭身前,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狄承旭一眼,嗓音暗啞,帶著顫意的說:“承旭三年了吧,你離開元都三年了!變化這麼大,我都要認不出你了!”虞王爺說著一臉的激動,他轉而看了看一旁的虞浩冉,笑眼迷離的將二人做了個對比,感慨的說:“也對,浩冉都這麼大了。”
狄承旭對上虞王爺的視線,臉上的笑容依舊,溫聲應他,“承旭慚愧,三年也沒回元都看看王爺和伯父。”
虞王爺停在狄承旭身前的手依舊有些顫抖,他笑著搖頭,又打量了一眼他的身子,關切的問,“怎麼樣?病治好了嗎?華鳩大夫要是不行,我們再換一個。”
狄承旭見虞王爺手頓在自己身前不敢碰自己,一手將他的手拉下,以實際行動告訴他這個答案。
虞王爺感受著手上的微涼,慢慢低下頭盯著狄承旭的手看,骨節分明的手除了要比常人白一些並沒有什麼紅疹和其他的異樣。
虞浩冉站二人邊上,雙手交叉著抱在身前,他目光深邃的看著狄承旭的手,默不出聲。
虞王爺一臉的驚喜,這才一手握著狄承旭的手,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對上他的視線感歎著說:“你這一走就是三年,元都裏,不止是你伯父,就連皇上也時常念起你,你伯父啊,喝了點酒就說著悔不當初,不應該讓你到那死人洞裏,遭了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