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承旭見譚馥雅對災民也上心,無奈的說:“天災,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事。”
譚馥雅不語,想想也是,這種解救群眾的事兒,隻能留給皇帝來做。
狄承旭拉著韁繩,馬兒停在譚府大門前。下馬後,譚馥雅看著眼前的大宅,可算回來了,在陰冷的地窖呆了一天,渾身不舒服。
譚府門前掛著大燈籠,門是開著的,有穿著軍裝的侍衛把守著。那侍衛見門口有倆人,走近了一看,見是譚馥雅和狄承旭,回過頭欣喜的喊著,“快稟告譚老將軍,二小姐回來了!”
狄承旭看了看邊上的譚馥雅,“我送你進去吧。”
譚馥雅點點頭,譚老頭子脾氣暴,喜怒不定,多個狄承旭也算多個照應了。這才走了進去,邊上的人立即拿著燈籠走前頭為二人照明。
狄承旭走在譚馥雅身邊,目視前方的輕聲提醒她,“學沒學過怎麼服軟?”
譚馥雅咬著牙,早就知道不能和譚老頭子強硬著講話。她不動嘴皮子的輕聲說:“這還用你說?”
狄承旭一笑,很突然的說:“其實譚老將軍之所以急著把你嫁出去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擔心自己不能照顧你。”
這話譚馥雅聽的是清清楚楚,她先是頓了一下,而後放慢了腳步。
狄承旭跟著她的步調走,神態自若,自然是感覺到她的變化,可言盡於此,說太多隻是徒增傷感罷了。
譚馥雅停了下來,前頭有火光。隻見譚忠義健步如飛的朝著這兒趕來,後邊的那些人都是小跑著跟上他。
譚忠義走到了二人麵前,有些喘,嘴邊的胡子被他吹的一翹一翹的。
譚馥雅看著眼前的譚忠義,見他惱怒的盯著自己,便咬著唇,一臉委屈的慢慢的走了上去。她拉著譚忠義的手,揉了揉,才發現他的手極為粗糙,繭子鋒利。
“爺爺”譚馥雅奶聲奶氣的喊著。
譚忠義任由著譚馥雅拉著他的手搖晃,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臉上的惱怒是絲毫未減,“臭丫頭!被哪個王八崽子給擄去了?髒兮兮的!”他聲音不是很大,卻有些顫抖,
在這句話之前,譚馥雅是一臉的感動,聽了這話就立馬崩了,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過會兒,她解釋道:“爺爺,我不是被人擄去的就是出去走走,走山裏去了,下著大雨摔了一跤,然後就到了現在才回來。”她思來想去,找了這麼個不會牽連人的理由。
譚忠義先是一愣,嫌棄的把她的手甩開,“你啊!就是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才開心!再有下次!就讓野狼把你叼走!省的我操心!”
狄承旭站在邊上看著這爺孫倆兒,還是老樣子,一個罵,一個挨罵的。他有些無奈一笑,“譚老將軍,譚小姐已經安全回來了,狄某也就不打擾了。”
譚忠義這才注意到狄承旭也在,白了一眼傻站在邊上的譚馥雅。作揖道謝著說:“有勞狄承旭,又給公子添麻煩了。”
“譚老將軍客氣了。”
話落,狄承旭也就離開了譚府。
何玉燕對此案供認不諱,吳師爺將除了範齊以外,案件的詳細連夜的上報了刑部,縉雲縣這起鮮血淋漓的縫屍案才告下了段落。除了還沒從辦案的疲憊中緩過來的他們以外,縉雲縣其他的人就如同往常一樣的生活著,他們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喜悅,一片祥和,似乎已經沒人記得那樁血淋淋的慘案,翻過那一頁,新的一天又是新的篇章。
連著幾日的奔波,譚馥雅也是累的犯懶,巴不得永遠不出門了。連著三日,她不出雅閣一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竹喜多次勸說也沒能把她叫出去走走。終於,譚忠義也看不下去了,一大早的就扯著嗓子,杵門口喊她起床。
譚馥雅迷迷糊糊的被人拉了起來,一番梳洗打扮。等譚馥雅完全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是誰的時候,她正與譚忠義麵對麵坐著的吃早飯。
譚馥雅盯著吃的津津有味的譚忠義看,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拿著勺,攪拌著自己碗裏的清湯寡水。桌麵上,兩碗清粥,幾個饅頭,再無其他。
“爺爺,昨天還有四菜一湯吧。”譚馥雅神色冷漠的問。
譚忠義拿起碟上的饅頭,不拘小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那叫一個豪邁。他見譚馥雅一直盯著自己,一手敲敲桌子,說:“廚房還在給門口堆著的災民熬粥蒸饅頭,沒時間伺候你,快些吃,我們趕時間。”說著,譚忠義又拿起一個白花花的饅頭往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