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馥雅不說話,想起了大牢裏範齊孤苦的背影,先是被所愛的人背叛,後是看著愛人被殺,為了一個死人最後的一丁點尊嚴,苦守秘密三年值得嗎?
“凶手將失貞女子作為目標,對何玉娘又極其矛盾。所以,我打算用這個方法,引出凶手。”
譚馥雅不說話,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我想讓戲子三千將你易容成何玉娘的模樣。”狄承旭看著譚馥雅說道。
譚馥雅聞言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這是要拿她做餌?
狄承旭見譚馥雅不說話,看了看紙上的何玉娘,“自然,你也可以拒絕我。”
譚馥雅看向狄承旭,他的神情裏帶著絲從未見過的擔憂,口上說斷案的人急不得,可若是他不急,又怎麼會出此下策呢?突然,她低聲問,“如果我拒絕,你會怎麼做?”
狄承旭神態自若,“自然得換別人。”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想要一個答案。
譚馥雅看了看畫像上的人,若是在幾天前,她一定會拒絕,畢竟這不是她應該做的事。而如今,親身經曆了趙蓮兒、金娘、柳畫眉、何玉娘,還有那鮮血淋漓的第一案發現場,這件事情也該結束了。縉雲縣內,如果非要一個女子在做這件事的話,那麼她這個了解內情的,最合適不過。
譚馥雅深呼吸了一下,而後一手拍在那畫像上,“你們是不是會護我周全?”
“若有危險,我定然在你之前。”狄承旭以性命承諾她。
“好啊,那命的事情說清了,那就該說財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替你辦事,你準備給我多少銀兩?”譚馥雅突然笑臉相問。
狄承旭聞言眼角抽搐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提這個。久久,他見譚馥雅依舊看著自己,隻好指著畫像上的何玉娘說:“今夜這身價多少,我給你兩倍。”
譚馥雅拿起何玉娘的畫像,舉在臉前,又打量了一眼,這麼美的女人,狄承旭注定破財了,她放下舉著的畫像,略帶得意的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食言。”
狄承旭點點頭,嘴角一揚,“願這局我們旗開得勝!”
譚馥雅搖搖頭,眉梢一挑,“不,是祝我財源滾滾。”
話一落,那門便被打開了,戲子三千手捧一個箱子走了進來,身後的竹喜滿臉笑容的抱著一個卷軸。
戲子三千將紅木箱子抬放到了桌麵上,竹喜緊跟著他的步伐,一臉欣喜的望著站在前邊的戲子三千,已然忘記了譚馥雅的存在。
譚馥雅撇了撇嘴,哀怨的站在邊上不說話。
戲子三千拿著手絹擦了擦桌麵上的暗紅木箱,對狄承旭說:“給你倆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知道我的規矩。”
那箱子看著已經有些老舊,三麵都雕有一些長相奇特的花,像是曇花,可又與曇花有些不同,比曇花顯得要剛毅些。
狄承旭撫了撫衣裳上的褶皺,站起身子,雖然與他認識多年,可戲子三千的規矩誰也不能亂,一是問不得性別,二是探不得易容術。
“竹喜,你同我外麵等候。”狄承旭將邊上的竹喜叫下。
譚馥雅見他們都要走,一驚,立即拽住了狄承旭衣袖,“你們別把我一個人丟這兒啊!”譚馥雅說著又看了一眼站戲子三千身後的竹喜,她不想與戲子三千單獨相處。
戲子三千見譚馥雅不願他們離開,開口嚇唬她,“小姑娘,你若是想讓他留下來看你脫衣服,那我也沒什麼意見。”
譚馥雅聞言身子一震,猛的轉頭看向戲子三千,隻見他一手掩麵,愉悅的笑著。
狄承旭見譚馥雅受了驚嚇,亦是一笑。譚馥雅的手極為自覺的就鬆開了。
狄承旭與竹喜走了出去,戲子三千一揮手,門便自動的合上了,譚馥雅一臉訝異,正要問,隻見他又一揮手,窗子也合上了,封閉了整間屋子。
戲子三千打量了一眼表情豐富譚馥雅,笑而不語,他繞到譚馥雅身後,雙手蘭花指的搭在譚馥雅的肩膀上,而後將她一把拉起,身子一轉,將她摁到了邊上的軟榻躺下。
戲子三千拿著竹喜剛剛抱進來的畫軸,他輕手一甩,“嗒”的一聲,一副美人圖展現而出,畫上的人正是何玉娘,上邊還詳細的標寫著她的生辰八字、祖籍還有家住地。
“你怎麼有何玉娘的畫像和八字?”譚馥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