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馥雅不說話一切都還隻是猜測罷了,她讓薑涼將死者的屍身緩緩放下,因為屍身已經有腐爛出體外的現象,身上的很多部位都沾了血並且有蛆,在這裏根本沒辦法進行清理,更不用說驗屍了。
譚馥雅望著薑涼的影子不說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子走到門前,她挑開白賬,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臉上。
她一手遮擋住刺眼的陽光,一邊對著門口的衙役吩咐道:“你們去幫我準備一下,我要一張長桌、草席、皂角、白抄紙、紅色的油紙傘、釅醋、糟、水,把桌子先放在陰涼處,釅醋燒到微熱,糟炒至微熱,要快!”
門外的衙役見譚馥雅有些著急,有力的作揖,“是!”
“你這是要做什麼?”狄承旭問。
譚馥雅蹲那兒,雙腿有些發麻,她一手搭在膝蓋上,撐著自己站了起來。這才看向身邊的狄承旭,其實她也不確定這樣做有沒有用,隻是,在這樣沒有任何科技的地方,她不得不用這個方法試試,解釋道:“屍身已經腐爛,我們的位置又在山上,帶著屍體回去太麻煩了,還不如在這裏試試。我早前翻過古代法醫學著作裏邊的內容十分有趣,人體解剖、檢驗屍體、自殺謀殺、洗屍,還有解毒方法,雖然有些東西我認為不可用,可大部分都是有依據可尋的。”
邊上的林鋒遲疑了一下,沒懂譚馥雅話裏的意思。
譚馥雅見他們一臉茫然,突然苦笑一聲,挖苦自己,“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我也是夠倒黴的,居然到了你們這裏,還是個未知的時空,若不然憑借一點曆史知識,說不定會被人當神一樣供著,不至於在這裏被你們宰割。”說著,她還感觸的哀歎了一聲,在這裏還真是處處受挫,被人瞧不起不說,還總有人和自己作對。
正在譚馥雅幻想著自己怎麼被人當神供著的時候,邊上的狄承旭、薑涼、林鋒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若不認識她,一定是覺得她是瘋子,她說了半天,他們也沒能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譚馥雅見他們這樣看著自己,一臉不悅,直接就對著狄承旭斥了一句,“看什麼,還不快在四處看看!”
狄承旭緩緩放下拿著紙筆的手,見譚馥雅指揮的理所應當,他微眯著雙桃花眼,眉梢微挑。
譚馥雅見狄承旭那般看著自己,咽了咽唾沫,想到譚老頭子對狄承旭那奉承的態度,有些心虛了。而後,她還是鼓足了氣兒,又衝著他說:“怎麼樣!不服啊!既然找了我,那死人的事我說了算!”
狄承旭見譚馥雅挺直了腰背,一副強勢的模樣,說話卻是底氣不足,似笑非笑的轉移了視線,倒也不否認她說的話,既然選擇相信她,那麼死人的事情就全由她說了算。
譚馥雅見狄承旭走開了,也鬆了一口氣,神情裏帶著絲絲得意。
狄承旭謹小慎微的走到邊上,他看了看四周,拉起地上被子的一角,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有些不解,“你們過來看看,這上邊是什麼?”
薑涼等人聽到狄承旭的話通通走了過去,譚馥雅從狄承旭手中接過被子,果不其然,上邊好像沾了什麼東西,白色粉末,一小片的,麵積不大。
薑涼湊近了嗅了嗅,愣了一下,“居然還有點香味兒。”
譚馥雅微微皺眉,這麼濃烈的血腥裏,還能聞到其他氣味?她亦是拿到鼻子邊上,輕嗅了兩下,雖說這血腥味重,可的確有股淡淡的香,她揉了揉鼻子,“花月樓!”
狄承旭亦是趕到有些震驚,他費解的看著她,確認的問,“花月樓?”
譚馥雅拽著血被的一角,極為肯定的點頭,“這個氣味我在花月樓聞到過。”
林鋒拿過譚馥雅手中的被子,又嗅了嗅,的確是,似乎是女子的脂粉香,“會不會是凶手的?”
“趙蓮兒和柳畫眉的都被塗了脂粉,會不會是凶手在給死者上妝的時候不小心擦到的?”薑涼輕聲詢問,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譚馥雅麵帶疑惑,不是很肯定的搖頭,“應該不是,之前我與趙蓮兒和柳畫眉都有接觸,她們臉上的脂粉和這種氣味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