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色裁縫 1(1 / 2)

譚馥雅聽到狄承旭這番話,久久沒恍回神。而後,她牽強的一笑,總算有些欣慰。從公堂到譚家,因為女子的身份她處處受氣,如今看來也就在狄承旭這兒好過點兒。

狄承旭瞧見了譚馥雅眼中的異樣,微微一怔,檢討了一下剛剛所說的話,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既然你信我,我會盡力而為。”譚馥雅說著,目光犀利的瞥了一眼站在門外時不時偷看自己兩眼的林鋒,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林鋒被她犀利的一盯,立即撇開了視線。

而後,譚馥雅轉而朝著杵在狄承旭邊上,麵無表情,有些冰冷的薑涼吩咐,“薑涼,勞煩幫我把仵作用的工具拿來。”

薑涼聽見譚馥雅叫自己,沒能反應上來,呆愣著臉。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譚馥雅,這才一手指著自己,滿是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她再叫自己嗎?

譚馥雅見薑涼那副表情,忍不住一笑,“就是你。”

薑涼見譚馥雅都使喚起自己了,猛的轉頭看了看狄承旭,可狄承旭卻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薑涼隻好按她的話去辦。

譚馥雅站在那具女屍旁,替這個年紀輕輕的金娘感到惋惜,正值花樣年華,卻被人殘忍殺害;不由的感觸著,比起金娘,自己幸運很多,至少上天又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有什麼理由不去珍惜?

不久,薑涼便將仵作裝工具的布包交給了譚馥雅。譚馥雅站在那裏,閉上眼為死者默哀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挽起衣袖,準備動手查驗。

“來個人記錄下我說的。”說著,她放下床幔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在這封建的社會裏,這樣做或許就是給死者最後的尊重。

譚馥雅打開布包,戴上手套,彎下身子,伸手從金娘的頭顱開始檢查,她摘掉金娘那純白的頭花,拆掉她的發髻,一手扶著金娘的後頸,查看容易致命的幾個部位,頭頂、囟門、額角、太陽穴,可並未發現有什麼傷痕腫脹。而後,她掰開金娘的嘴,查看口腔和喉嚨處,除了泛白的口腔和血水外連食物殘渣都沒有,這個凶手清理的很到位。

“金娘脖頸右側及後腦有淺紫的屍斑,雙耳有血水流出,雙眼的角膜高度渾濁,難以透視到瞳孔。”譚馥雅一邊說,一邊拿木片輕刮著金娘臉上的妝容,取了些金娘臉上的妝粉,收放一旁。

一番細驗,譚馥雅緊皺著眉頭,從邊上的布袋裏拿出了剪子和銀針。她趴俯在屍體前,定神看著上邊的線,小心翼翼的將金娘與柳畫眉縫接的黑線剪斷,一手拿針,謹小慎微的慢慢把線挑開了一部分,將頭顱與屍身輕手掰開,這才道:“金娘的頭顱沒有致命傷,柳畫眉的脖頸皮肉平整,無生活反應,是先被殺,後被人切下頭顱。”

須臾,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湊到了金娘耳邊,隻見金娘的耳垂內側有一塊兒腐爛,譚馥雅遲疑了一會兒,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整個頭顱,算起來,金娘的死是在七月二十一被人發現的,今天已經是二十四了。她目光一怔,脫口而出就是一句,“金娘的頭顱被人冷凍過。”

“啪嗒”的一聲,外頭幫譚馥雅做記錄的衙門吳師爺手一抖,筆就直接掉到了地上,在地麵上濺出了一小塊墨漬,什麼樣的凶手還會去冷凍死者的頭顱?

狄承旭瞧了那一臉詫異的師爺一眼,自然是聽到了譚馥雅的話,他挑開床幔走了進去。眸光一變,剛剛的屍臭還沒有這麼明顯。

譚馥雅有些為難,說實話,再這樣的時代,很多東西都無法查驗,“一開始我還很納悶,金娘頭顱怎麼保存這麼完整,是否是凶手做了特殊處理,直到看見她耳邊的腐爛,一般情況下,屍體是由內而外的腐爛,而冰凍過的就不一樣,這冰是由外而內的慢慢融化,所以金娘的頭顱在一段時間裏是由外至內,並且腐爛迅速。還有這血水,也比普通的水要涼一些。”譚馥雅說著指著由金娘耳內流出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