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前。
齊謹然把一杯水遞給沈晚清,溫柔地說道:“給你倒的,溫度剛好。”
沈晚清接過水杯,感激地看向齊謹然,雙目中滿是眷戀。對方亦含情回望。
鏡頭裏英氣逼人的男嘉賓和貌若真人版芭比的女嘉賓深情對視,看者無不動容。童話裏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婚後幸福生活不過如此吧。
編劇小譯看著鏡頭裏的畫麵,滿意地點點頭,說了句:“好,今天就到這裏吧。”
話音剛落,沈晚清立刻放下了水杯,抓了一把旁邊的濕巾擦了擦手,露出嫌棄的神色來,仿佛那水裏有毒一樣。
齊謹然也往後退了幾步,好像和女嘉賓的空間距離越遠,越能令他舒服一樣。
編劇見怪不怪,招呼著攝影師收工走人,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座為戀愛真人秀而生的小屋。
見工作人員離開,自己也到了該晚間休息的時間,沈晚清火速轉身上樓回到女生們的所屬房間。齊謹然打了個嗬欠,也慢慢走回了一樓男生們的房間。
女生們的房間裏黑漆漆的。“啪”的一聲,沈晚清打開了房間的大燈。
三個空蕩蕩的床位,一個是自己的,另外兩個的主人因為今晚回家拿東西,所以暫時不在小屋裏睡覺。
還有一個被子堆得滿滿的床位,一隻胳膊正顫顫悠悠地從這堆被子裏伸出來。
如果沒開燈,借著外麵微弱的光看到這副情形,沒什麼膽量的人真的很容易被嚇到。
但沈晚清知道那不是鬼。那是人,而且還是和她一同參演戀愛綜藝的女嘉賓。
沈晚清走到那條伸出來的胳膊所屬的床位前,輕聲問道:“生生姐,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要不要我再把燈關上?”
柳生生揉了揉眼睛,用剛睡醒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沒事,我剛睡醒,應該睡夠了,燈就開著吧。”
沈晚清靠在柳生生的床頭,蹙了蹙眉,麵露擔憂地問道:“生生姐,你整個周末都沒有找男生他們約會,要是節目播出了沒鏡頭怎麼辦?”
柳生生繼續語氣不變地回道:“那正好,讓我媽好好看看,她的女兒沒有戀愛的想法,也沒有戀愛的那個運氣,這樣應該就不會逼婚逼得那麼緊了。”
沈晚清歪著腦袋,似乎在嚐試理解柳生生這句話。
柳生生又補充道:“而且周末的時間多寶貴,我們社畜用來補覺最好不過了。沈晚清,等你畢業了就懂了。”
後半句變了聲調,語重心長中帶了些許調戲的意味。
沈晚清一個年輕貌美時光正好的女大學生,怎麼會懂社畜的艱辛呢。
沈晚清半懂不懂,說道:“上班後的生活這麼可怕嗎?話說和齊謹然相處也挺可怕的。”
然後急急地向小姐妹分享最新的八卦:“我上次聽杜若聲說,他從來沒見過齊謹然刷牙!你敢想象嗎?他們男生天天住在一起,肯定假不了!”
杜若聲也是這個戀愛綜藝的男嘉賓之一。在戀愛綜藝裏,男女同住一屋,男生合住一樓的大房間,女生合住二樓的大房間,朝夕相處,個人的生活習性肯定會暴露。
柳生生望向天花板,若有所思道:“齊謹然……就是上次那個大家在客廳聚在一起玩遊戲時,說自己不愛講衛生請大家多多擔待的那個嗎?當著攝像頭的麵還真敢說啊。”
沈晚清拍了拍柳生生的床墊,說道:“你忘了嗎?編劇說私下不符合人設的鏡頭都會刪掉的。你看節目組給齊謹然打造的人設那麼完美,肯定不會播出這些東西的。”
柳生生回道:“也是。”
沈晚清回想起晚上的經曆,一陣惡寒:“剛剛編劇讓他給我倒杯水,真不知道那個水杯他有沒有喝過。雖然感覺他沒什麼難聞的口氣,但是總感覺那上麵有好多細菌。”
柳生生轉過去看了眼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沈晚清,同情道:“你受苦了。”
沈晚清說道:“你說他好歹也是一個什麼集團的公子,怎麼能這麼不講究呢?”
柳生生思索半刻,回道:“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
沈晚清懷疑地看向柳生生。
“……我的怪癖就是愛睡覺。”
柳生生自我解釋道。
然後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我要下去走走,清醒一下腦子。”
沈晚清一向喜歡黏著這個日常看上去沒精打采但是說話偶爾有點意思的大姐姐。
於是戀戀不舍地離開柳生生的床位,還關心道:“生生姐,入秋了,今天外麵挺冷的,你出門記得帶件外套。”
柳生生回了句:“好。”然後從床下的行李箱裏扒拉出一件灰色衛衣,套在身上,走了出去。
啪嗒啪嗒的拖鞋觸碰地板聲穿過走廊和樓梯。感覺一切都靜悄悄的,男生們可能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