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對?”看到肖勇忽然把眼睛緊盯在醫療設備的顯示屏上,羅燕的秀眼中閃過幾絲慌張,語速甚急地催促道:“快點告訴我,我要……”
“你要怎麼了?要油盡燈枯不行了嗎?”雖不是十分肯定,但笑意已經飄飛在肖勇的眼中,“恐怕你這次走不了啦,臭丫頭!別再跟我裝啦!”
“你……”看到肖勇嘴角邊都掛上了笑容,羅燕忽然吃吃嬌笑起來,邊笑邊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幾經驚嚇,猛然解脫,肖勇忽感自己渾身唰地出了一層細汗,身體有如虛脫一般甚是乏力,“死燕子,可把你家老爺嚇慘啦!”說著,伸手在羅燕那張嫩膩的臉蛋兒上用力捏了一下,“你這小臉蛋兒上的妝,是誰給你化的?弄得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呢……”
“哎呀!討厭,你捏得人家好痛!”秀眼中盈滿笑意的女孩,用那舌尖頻頻在嘴裏頂動著香腮,以緩解臉頰上痛楚,弄了一會兒,這才複又嬌笑道:“小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人家騙你的?為此,我準備了好長時間、演習了好幾次呢,真是百密一疏,氣死我啦!你說說,到底什麼地方有漏洞?”
原來,一直身處關切之中的肖勇,在觀察羅燕一舉一動的同時,他總是本能地瞄看著那幾個醫療器械的顯示屏,隨時關心著愛人的各項生理數據,雖說當時他並沒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那些儀器上麵、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但那些儀器顯示的各種數字和脈衝圖像,卻都悄悄地凝聚在他的大腦皮層中,隻是沒有形成清晰的印象而已。
就在肖勇心中衡量著如果毫不隱瞞地說出楊芸這個名字,對彌留之際的羅燕來說,到底是心安仙逝、還是含恨而終的那個猶豫瞬間,腦海裏忽然靈光一現,朦朦朧朧地感到羅燕在快速喘息、生命微弱時,那些數字和脈衝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再加上隱隱覺得羅燕的傷情有幾個不合理之處,因此才話語戛然,避免了一次蓄謀已久的誘供。
把猛然醒悟的原因解釋了一遍,肖勇笑著說道:“嘿嘿,你這個騙子!還好意思說什麼百密一疏呢,我看簡直是漏洞百出!隻不過我一時沒有察覺而已,不合理的地方還不止是這些,嘿嘿,真是關心則亂……”
“哦?”說著,羅燕坐起身子,拔掉小手上偽裝的吊針和監測血液指標的指夾,笑嘻嘻地盤著腿坐在肖勇對麵,“你說說,還有什麼地方不合理?”
肖勇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掰著手指說道:“第一,你是在軍營中‘負傷’的,據我所知,那個營區距廣州很近,嘿嘿,這麼嚴重的‘腦部創傷’,他們為何不把你送到軍區總醫院或廣州的大醫院中、反而山高水遠地跑了二、三百多公裏長途呢?”
聽得肖勇說出的理由,羅燕吐了一下香舌,掛了一臉膩人的嬌笑,“還有呢?”
“第二,你在‘臨終前’設計的台詞,也很不合理……”
“為什麼?”羅燕笑著插言道:“人家就想知道那些嘛!”
“你呀,如果真的是有那麼一天,也不會問我那些問題。”肖勇深情地看著羅燕,“你一定會囑咐我,讓我盡快地把你忘掉,讓我多找幾個女孩,來排解對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