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開始瞪我,“你還敢說!”
媽媽在一旁打圓場,“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幸好我們這次過來帶了家庭醫生,一會兒讓他給佩爾看看。”
爸爸從開始皺著的眉到現在都沒有鬆開,他提議道:“要不要回塔拉堡?”
回塔拉堡?那怎麼行。我連忙說,“爸爸,我隻是有點著涼而已,回塔拉堡幹什麼,回去醫生也隻會要我好好休息。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在這,這可是秋獵哎,一年一度的秋獵,錯過了這次該有多遺憾啊!”
媽媽顯然是看出了我是真不想回去,她一向慣著我,便說,“好,不回去就不回去,隻是你不能再騎馬了。”
我啊了一聲,“不能騎馬了呀,那……”
“都生病了還想騎馬!”爸爸少有地板起了臉,“最近就好好休息,要是無聊就帶著人自己在種植園附近逛逛,但也不能玩太久。”
我用被子蓋住半張臉,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哦了一聲,“好吧。”
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騎馬。爸爸說的話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我隻能整天和凱蒂他們在一起,根本找不到單獨出行的機會。生病著涼這個理由正好,病人需要休息——那麼這時候我做些什麼,也就不會引人懷疑了。
爸爸媽媽走後,房間安靜下來。這樣的安靜似乎能讓我直視自己的羞愧。我為了達到目的騙了爸爸媽媽。不,也沒有騙,我確實讓自己吹風受了涼。但我顯然在利用他們的關心。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對不對,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依然會這麼做。
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是西亞握住了我的手,她目光複雜地看著我,輕輕地問,“小姐,你想做什麼?”
我閉了閉眼睛,回握住她的手。我沒有多解釋,知道的越多對西亞來說越不好,我隻說:
“西亞,我要做一件事,具體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等到了那時候,你無論看見什麼察覺了什麼都不要對外說出去,跟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爸爸媽媽。你要為我保密。你要答應我。”
西亞伏在我的床邊,她一頭紅發,身形高大。她出生自威格塞納北部,那裏的人體格健碩,西亞也因此比同齡人高一些。當初挑選貼身女仆的時候,也正是因為西亞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兒,我才選了她。
她眼窩深,鷹鉤鼻,五官並不柔和,看起來顯凶,她手下的小女仆都很怕她,但我知道她是個很溫柔的人。
正如此時,她兩隻手包住我的手,認真地說:
“當然,西亞是小姐的西亞,西亞當然會為小姐保密。”
凱倫和凱蒂知道我生病的事,都跑過來看我。
凱蒂惆悵地說:“佩爾,你怎麼又生病了呀,是不是上次身體沒好全?真遺憾,你在秋獵上生病,這下可不能跑馬了。”
我笑著說,“那就拜托你幫我的份兒一起跑了吧。”
凱蒂應承道:“這個沒問題,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的份兒跑完。”
凱倫無奈地過來拽她,“你別賴在佩爾這,她需要休息。”凱蒂完全不服他哥哥管,或者說,她就喜歡跟凱倫唱反調,這會兒她就瞪著眼睛說:
“怎麼了,我就不能跟佩爾說說話嗎?她現在不跑馬,歇在這裏,該有多無聊啊!”
凱倫翻白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閑不住。”
他朝我使了個眼色,兄妹倆拉拉扯扯地走了。
我徹底清淨下來。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像爸爸說的那樣,絕大多數時候在家休息,偶爾去種植園看看,有時候也會去圍場看看他們的比賽。
秋獵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專注於激烈地狩獵,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組織參加其他的娛樂項目。就比如說,我就知道爸爸這幾天一直在跟別人比馬術。他通常情況下不會親身上陣,而是讓自己手下的騎士和別人手下的騎士比。
像這樣的比賽贏了會有彩頭,但彩頭也不是很多,獲勝更多的是一種榮譽。但這種榮譽往往是貴族們最在意的東西。
至少我知道爸爸就很在乎。
身體好了一些的時候,我經過爸爸媽媽的允許,在外麵逛的時間長了一些。通常我都是閑逛,西亞陪著我。我會問她,知不知道圍場周邊的房屋都是哪家的。西亞會挑她知道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