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想,他重生了,回到練習生時期,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
太好了。
重來一次,他一定把握機會,不留遺憾,躲開事故災禍,努力營業。
這一次,他絕對不做沒有舞台的三十六線糊愛豆。
“今天是成團考核的最後一天,你又是出線的重點人選,可別掉鏈子。”孫鵬陽見他還是不動,笑容一斂,神情顯出來點擔憂。
成團考核?
孔聞霜敏銳地從孫鵬陽的話裏接收到重點信息。
他正打算去摸手機看看現在是何年何月,修長的手指緩緩抬起,又驀地在半空一頓。
那邊孫鵬陽提到成團考核,臉皺成一團:“我昨晚差點失眠。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導師眉頭緊皺對我不耐煩揮手的畫麵。”
普通的考核被叫做月度考核。
隻有孔聞霜出道前經曆的那次選拔考核,才被稱為成團考核。
既然是成團考核,那他可以確信他重生在了自己一生中最關鍵的時間之一。
從練習生走向出道愛豆的那個起點。
“你幹嘛不說話又一直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孫鵬陽臉頰微微發紅。
孔聞霜仍在思索,經室友的話一提醒,才收回視線。
他輕輕拍了拍孫鵬陽的頭,“走吧,去準備室。”
那手一觸即離,孫鵬陽卻覺帶著溫度一樣,讓他頭頂猛地一熱。
他呆呆地碰了碰自己的頭,“哦”了一聲,半晌才意識到孔聞霜要出來,連忙一蹦,把過道的位置騰了出來。
孔聞霜頷首,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在兩人距離很近的時候,一股清新而淡雅的蘭花香氣飄到了孫鵬陽的鼻尖上。
孫鵬陽注視著孔聞霜從窄道裏走過的挺拔身影,不知怎的,突然感覺孔聞霜整個人不一樣了。
他二人差不多同時進公司當練習生,順理成章被分配到同一間宿舍。
作為室友相處了有兩年之久。
孫鵬陽可以拍著胸脯說,貴儀的練習生裏,他是最了解孔聞霜的人,沒有之一。
他這個室友總是話很少、獨來獨往,既不參加聚會,也不交朋友。宛如一個表情缺失綜合征患者,很難從他身上看出情緒的波動。
一開始他和孔聞霜說話的時候,孔聞霜往往眼神回避,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孫鵬陽武斷地認為對方目中無人,還頭疼過運氣不好,分到一個高傲難以相處的室友。
但相處久了,孫鵬陽逐漸看出一點門道。孔聞霜隻是不擅長和人交流。
可現在,孔聞霜突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換句話說,他就像經曆過很多事情,一夜長大了。整個人依舊沒有什麼情緒,卻變得平和而淡然起來,眼底波瀾不驚。
孫鵬陽心裏久久回蕩著方才那一幕,臉上的溫度絲毫未降。
和煦的陽光從拉開一半的窗簾裏照進來,落在孔聞霜瓷白無暇的臉上,留下檸檬黃的暖光。孔聞霜眸光淡淡的,合著他臉上的麵無表情,本應該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疏離,可他傾身過來,拍了拍他的頭,恰到好處的暖光仿佛建起一道無形的橋梁,溶解了距離。
和孔聞霜當了快兩年室友,好不容易免疫他的美顏攻擊,現在卻又被他的臉shock到,孫鵬陽也是服了自己。
孫鵬陽捂住升溫的臉頰,快走了幾步,跟了上去。
兩人下了大巴車,進到貴儀公司大樓內。
大廳裏有四排刷卡機,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保安。
孔聞霜模糊記得刷卡用的id卡他總是放在褲子口袋裏。往裏一摸,id卡果然還在老地方。
兩人順利刷卡上樓,乘電梯去往八樓的準備室。
八樓整層都是貴儀練習生的活動區。有八個舞蹈教室,五個音樂教室,兩個大化妝間,兩個錄音棚,還有一大一小兩個會議室。大的能容納100人左右,被改成了準備室,供練習生做考核前的準備。小的能裝五十人,改裝成了考核專用的教室。
電梯緩緩啟動。
在寬敞明亮的電梯裏,孔聞霜看著如鏡子一樣的電梯壁上映出來的年輕時候的自己。